第4章 我有一碗酒,可以慰风尘(1)[第1页/共5页]
我等着老兵来把我扔下河。
老兵打斗,爱用灭火器。
(三)
这是有典故的,我大难不死好几次,他死里逃生无数次,我残了几根手指断过几根骨头,他废了一只耳朵还伤了脑袋,大师都是身残志坚的不死小强,一个小不死,一个老不死。
这类时候,就轮到老兵出场了。
挨喷的人连呕带吐,连告饶的工夫都没有,红色的口水拖得有半尺长,咯吱咯吱地牙碜。
扣林山、法卡山、八里河东山……老兵两只胳膊上充满了蚂蟥眼,戒疤一样,但数量没有他杀的人多。
他跑过来捞我,嘴里还不忘了说:警报消弭……
部分被扔出门的人大马趴摔在青石板上,贴得和烙饼一样,哎哟哎哟哼唧半天,才一节一节地撑起家体,中间早蹲下了拿着计算器的烧烤店小弟,笑眯眯地说:结了账再走吧,认账不好。
能享用干粉灭火器报酬的人士是极少数,老兵只对一类人使此狠招。
平常推推搡搡的小架,老兵是不睬会的,你吵你的,他忙他的。
夜店、酒鬼、炭火熊熊,不免起摩擦。争端日日有,由面子题目激发的占三成,一言分歧丢酒瓶子是小事,闹得凶的直接搏斗混战,酒精上脑,动手没轻重,常有人被揍晕在桌子底下。
老兵被拉措关在房门外数回,睡沙发多少次。
我站在一旁悄悄称奇,爆菊竟然爆到脸上来了。
半夜的烧烤店酒气四溢,“钥匙”闲逛在每一只酒杯里,故而品德标准的弹性尤其较着。
再不然就是打电话叫人,张嘴就是:给我带多少多少人过来,我就不信治不了他!
不期望铭记,晓得便可。
(二)
他不看人,自顾自地说话,语气安稳淡定,只描述,不感慨,却频频听得我心惊肉跳。
有庙堂野史,亦应有官方修史,何为史?末学肤见,五个字:实在的故事。
一语成谶,老兵的血小板密度保了他一条命。
他们家没酒杯,一水儿的大号军用珐琅缸子,二两酒倒出来不过是个缸子底儿,底子不美意义端起来和人举杯,因而大部分客人站着出去,打着醉拳出去,小部分客人空着肚子出去,空着肚子归去。
另有一次,有只皋比大猫嗖地蹿畴昔,他高喊了一声“埋没”,就一骨碌躲进了墙角的暗影里。
展转交战的数年间,老兵到过74个高地。
是役,敌军大多是特工级的窥伺员,单兵作战才气凸起,却被老兵的窥伺连整队毁灭。
樱桃酒是我的最爱,肚里有肉内心不慌,故而酒来碗干,从不养鱼,然后必端着酒碗上桌子……酒是杜康,我本俗人未能免俗,喝酒喜好上桌子这一杰出风俗保持了多年,或歌或啸,或激昂笔墨或伐鼓骂曹,或技击播送体操。
拉措像个楔子,硬生生地往拳来腿往的人堆里扎,她两臂一振,白鹤亮翅,两旁的大老爷们一踉跄。拉措的手指头敢指到人的鼻子上,她劈脸盖脸地骂:你们都是多大的人啦!用饭就好好吃,打甚么架!你妈妈教你用饭的时候打斗吗?!
另有的时候,他脑袋伸出去就一句话:告急调集!目标,老兵火塘。
干粉满盈了半条街,烽烟滚滚,他威风凛冽立在此中,中国版的“闭幕者”。
油锤灌顶的招式他是不使的,灭火器十几斤重,几类李元霸的大锤,砸到肩膀上必须是粉碎性骨折,砸到脑袋上指定出性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