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序章・惊变[第2页/共3页]

高台上，早已有十数人，摆布两列分立，均着富丽祭司服饰，大多顺从仪制，以假面掩蔽脸孔——固然如此，因咒法感化，他们的目光穿透了假面，冷静谛视沈夜——眼神各有分歧。

“……然，天机祭司赤霄、开阳祭司崔凌镜、天同祭司雍门狄三人，鼠目寸光、图谋不轨，已被本座正法。从本日起，废此三人席次，灭其三族，其同姓宗族百年内不得踏出神殿半步。”

一抹余晖透过巨树层层枝叶，流转在东南角左边一名年青祭司身上。年青祭司样貌漂亮、温润秀雅，却有一双烟灰色眼瞳。现在他眼睑低垂，不萦于物，面具随便握在手里，其上的纹饰与别人的分歧，不是咒文、花草、瑞兽，鲜明是一双眼睛。

破军滑退，吵嘴淌血，五指下垂，两眼望着法阵，涌出深深绝望——法阵当中，沈夜变成一个虚影，正在缓慢地消逝。

赤霄疾冲之势撞上光墙，收回轰然巨响。顷刻间，碎玉之声裂空而至，万千幽蓝飞箭平空闪现，暴雨般向赤色法阵倾泻，法阵光芒为之一暗。光墙消逝，现出墙先人形，只见一人旋身翻转、后退，踞伏在地，目光清定，望向火线。

沈夜轻声感喟，微不成闻，登上高台。环顾一周，回身、止步，瞳孔遽然收缩，利箭似的目光射向一隅——

北疆天宇，流月城。

神木前，一座祭坛巍然耸峙，门路蜿蜒直上。一砖一石遍历千年风霜，青灰蒙蒙，早已脱去最后的蜡白光彩。

赤霄抬手施咒，五指收拢，光墙聚合，一面光盾平空呈现。

恰是破军祭司。

赤霄倒下，双眼圆睁，他的躯体已从内融作空壳，神态却还没消逝，暗淡瞳子映照出沈夜的影子——大祭司死而复活，傲然矗立，法袍随风骚转，仿佛涓滴未损——绝望和惊骇覆盖赤霄，他徒劳地挣扎，但是有力禁止生命的流逝。

破军以余光缓慢一瞥，眼中厉色乍现，双手合拢，十指缓慢结印，灵力喷薄而出，化为一口庞大光刃。唰，光刃一抡，斩向法阵关键。

破军身侧女子，度量箜篌，身形曼妙，脸孔深藏，谛视着沈夜的一举一动，她是廉贞祭司华月。

沈夜微吃一惊，目光投向祭司赤霄，眼色森寒。赤霄一凛，蓦一咬牙，纵身一跃，周身灵力如烈火爆裂，以己身为刀、灵力为刃，劈向法阵，一击之下，便要格杀沈夜。

一声轻响，如帛坠地。

声音远远送出，激起阵阵反响，四周却一片沉寂，世人或许仍沉浸于方才的异变，无从应对。

那两名祭司的咒语恰于此时完成，身势一动，称身扑出，顷刻之间，通体血光迸溅，挥洒、涌动、闪现咒文，白光冲天而起，一座赤色法阵刹时成形，势如无形樊笼，正将沈夜监禁其间。

“我流月城烈山部自上古至今，未行不义之举，却遭诸神弃置，受困北疆瘠薄之地，更饱受疾患折磨。”沈夜的声音刻毒、安静，不容置疑，“今蒙外界使者来临，诚为流月城之大幸。本座已得沧溟城主首肯，将与使者勠力合作，率诸城民破困而出，迁往下界繁衍生息。此事关乎我烈山部存续大计，不容差失。”

沈夜垂下视线，看一眼赤霄尸身，眼中无一丝情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