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序章・惊变[第2页/共3页]

“哈哈哈哈！”赤霄多日策划终究胜利，纵声大笑，“你们输了！这流月城，从本日起，统统由我与沧溟城主做主！”

大祭司沈夜拾阶而上，一身黑底金纹祭服，胸佩黄金咒佩，安闲自如，华于世人。

“我流月城烈山部自上古至今，未行不义之举，却遭诸神弃置，受困北疆瘠薄之地，更饱受疾患折磨。”沈夜的声音刻毒、安静，不容置疑，“今蒙外界使者来临，诚为流月城之大幸。本座已得沧溟城主首肯，将与使者勠力合作，率诸城民破困而出，迁往下界繁衍生息。此事关乎我烈山部存续大计，不容差失。”

祭台下，廉贞祭司华月手中箜篌幽光泛动。她所凝水箭并不敷以对抗赤色法阵，只能略为管束，箭阵力尽，箜篌曲调一转，绵绵噪音如水泻地，变幻无形甲胄，将破军包裹此中，为其加持灵力。

“本座决意挽救族民。倘另有人意欲违逆……”沈夜转头，暗沉身影融入西堕残阳，仿佛夜幕来临的序曲，“——杀无赦。”

电光石火间，赤霄一抿嘴，向劈面两名祭司略一点头。两人会心，身形不动，袖底五指捏诀，喉结耸动，咒语无声酝酿。

沈夜面色沉寂，从两列祭司间走过，登上最后两级台阶，于祭台前立足。他抬开端，抬头望向遮天蔽日的矩木神树，眼神凝定，思路似已透过巨树，飘向深远苍穹。落日被矩木层层枝叶掩蔽，照不到他身上，令他好像黑中之黑、暗中之暗，吸附兼并没了祭坛高台上的全数目光。

声音远远送出，激起阵阵反响，四周却一片沉寂，世人或许仍沉浸于方才的异变，无从应对。

转眼之间，情势逆转。

他的舍命相护，毕竟不抵赤霄策划已久的尽力一击。

沈夜垂下视线，看一眼赤霄尸身，眼中无一丝情感。

残阳似血，透过脉脉枝叶，流火熔金，浸润参天矩木——这一棵太古神树，枝干扶疏，根节盘错，仿佛血脉筋骨，联络陈腐庞大的都会。

“是吗？”一个森冷声音自他身后响起。哧，赤霄胸口一凉，蓝光迸闪处，一团乌黑冷焰悄无声气地钻入赤霄的身材，笑声戛但是止。

风吹叶疏，入耳苦楚，天空暴露，仿佛血池。

沈夜轻声感喟，微不成闻，登上高台。环顾一周，回身、止步，瞳孔遽然收缩，利箭似的目光射向一隅——

破军如若未闻，轻抚右胸，身材微微颤抖，望向被困于法阵的沈夜，神采凄然。

赤霄倒下，双眼圆睁，他的躯体已从内融作空壳，神态却还没消逝，暗淡瞳子映照出沈夜的影子——大祭司死而复活，傲然矗立，法袍随风骚转，仿佛涓滴未损——绝望和惊骇覆盖赤霄，他徒劳地挣扎，但是有力禁止生命的流逝。

“……然，天机祭司赤霄、开阳祭司崔凌镜、天同祭司雍门狄三人，鼠目寸光、图谋不轨，已被本座正法。从本日起，废此三人席次，灭其三族，其同姓宗族百年内不得踏出神殿半步。”

赤霄抬手施咒，五指收拢，光墙聚合，一面光盾平空呈现。

一抹余晖透过巨树层层枝叶，流转在东南角左边一名年青祭司身上。年青祭司样貌漂亮、温润秀雅，却有一双烟灰色眼瞳。现在他眼睑低垂，不萦于物，面具随便握在手里，其上的纹饰与别人的分歧，不是咒文、花草、瑞兽，鲜明是一双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