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鲲鹏・朗德(1)[第4页/共5页]

下棋并非乐无异所长，全赖脑筋过人、随机应变，敌手一旦心念专注、思虑精密，立即有些抵挡不住。又下了几子，丢了东南一角，中腹大龙也险象环生，幸亏贰心性豁达，并不固执于胜负，手里玩弄棋子，口中笑嘻嘻说道：“夷则，我爹常说，棋品就是品德，你的棋风跟你的剑法一样，杀伐定夺、锐不成当，看模样我快输了。”

“鲲鹏好不幸……”闻人羽听了，忍不住伸脱手去，轻抚小黄头顶，将到头顶时，俄然觉到手心巨麻，如被电击，倒是惊骇症再度发作，忍不住便要抽手返来。

“咻——”鲲鹏举头向天，又是一声长鸣，叫声远远送出，有如万里长风。世人听在耳中，均是跃跃欲起，大有高涨之感。

夏夷则看着这一幕，眼中透露温情，道：“至于鲲鹏幼雏如何窜改鲲鹏，唯有志愿一途。而这志愿，偶然又至为简朴，便是被视为友，而非被视为奴。”看向小黄，温言道，“你可情愿？”

低头一看，却见小黄抬开端来，看着她，眼巴巴的，像在等候她的抚摩，既像是一个孩童的求爱抚，又像是一个种族的运气的哀肯。

听到此处，乐无异蓦地想到乐土、想到长安爹娘，不由得略微黯然。

沈夜坐到床边，拆开一封信函，是以密文写就。沈夜缓慢扫过，神采变得凝重。

“无异，快退！”闻人羽一声叫罢，忽见乐无异仍在发楞，心头一急，正要上前，夏夷则一晃身，抢到乐无异身边，抓住他手，向后飞出。闻人羽来不及多想，只觉气势逼人，仓猝纵身急退。

夏夷则冷冷一笑，道：“输了，就想赢；赢了，就想一向赢下去。如果没有，就不择手腕去争；已经有了，就想方设法持续攥住——民气就是如此，深不成测，永不满足。”语气中隐含调侃。

三人在谢衣故居住下。

沈夜较着在等候着甚么。

夏夷则道：“鲲鹏因其负地绝飞之力，常在幼年之时便为人捕获，发卖或驯养，处境惨痛，与鲛人、横公鱼等并无二致，是以鲲鹏为求自保，常常在未成年之时，埋没秘闻，直到成年以后，才一飞冲天，绝云而去。”

乐、闻二人喧闹仍旧，醉态可掬，夏夷则仍然复苏，目光清澈，看向上方明月，嘴角透暴露一丝笑意，有生以来，头一次感受如此畅快——无拘无束，无遮无拦，只觉面对这一对少年男女，大可心无旁骛，托以存亡。

“还用问？当然是我输啦。”乐无异推开棋盘，“你手上抱的甚么？酒？打哪儿来的？”

三人各自清算东西，想到纪山一行，并非全无收成，对于找到谢衣，也信心更增。

只待夏夷则伤好以后，便即远赴朗德。

“啊？”乐无异怔了怔，哈哈大笑，“不会是让这小家伙驮我们去吧。”

夏夷则、闻人羽、小黄：“……”

时已入夜，一间富丽寓所，画壁锦帐，玉灯高悬，摆设各色偃甲玩偶，地上铺着乌黑地毯，洁净绵软，赤脚行走不觉酷寒。

小黄漫山遍野地跑，食量极大，到处寻食，站在乐无异肩上时，乐无非常常感觉肩头一沉。闻人羽仍抽暇在谢衣故居中寻觅有代价的信息，却收成甚微。

小黄歪着头，甚是享用。闻人羽看它神情，也不由得心胸镇静，手心最后的酥麻针刺感过后，垂垂感觉镇静柔嫩，一时竟不肯离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