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[第2页/共4页]

她更不肯信赖，楚北捷对她的爱，抵不过一个天衣无缝的骗局。

耀天公主听他笑声中充满自傲，豪放过人，心中暗喜，柔声问：“夫君迟疑满志，想必内心已经有了同一四国的大计？”

红蔷又出去了，“女人现在能够操琴了吧？”

虽如痴如醉，但毫不真的痴醉。

洗手，点香。

她不能断送敬安王府的血脉。

女人求爱，无所不消其极。

水很暖。

娉婷却不睬会，答道：“我方才弹完琴，浑身炎热，冷茶恰好。”不等红蔷来到身前，将茶碗揭开，竟一口气喝干了内里的冷茶。楚淡然刚把琴抱起来，想要禁止，也已经来不及了。

凌晨的阳光并不光辉，被困在乌云中的光芒艰巨地逃出一丝，落在她散开的青丝上。毫无防备的熟睡的脸庞上，他瞥见她唇边一丝甜美的笑意。

头上红巾悄悄飘落，凤目上挑，一道超脱身影映入视线。

楚北捷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好，锁着眉心，“那么一大杯冰冷的茶水灌下去，谁受得了？你去奉告红蔷，要她谨慎服侍，不成再犯。”

耀天公主自失地笑了笑，答道：“我只是在想，若敬安王府未曾遭受变故，我是否另有福分能嫁给夫君为妻。”眼波流转，逗留在床边的垂幔上，轻叹道，“洞房花烛夜，站在我面前要共此平生的男人文武双全，豪杰盖世。此情此景美得像梦一样，真有点怕这不过是好梦一场。”

耀天公主的眼睛突然亮起来，喜道：“夫君真有这般弘远的志向？”

耀天公主一惊，蓦地抿唇。

“大王动心了。”

“美吗？”娉婷问。

红蔷忙道：“那茶是冰冷的，女人别喝，我去沏热的来。”说着上前就要接过茶碗。

四国中数一数二的贵族公子，赫赫驰名的小敬安王，就站在她的面前。

好梦吗？楚北捷情不自禁，低头靠近。

她在唱，她的手又细又白，却稳如泰山。

娉婷硬着心肠，将千里而来的手札，一一撕成碎片，化成漫天纸蝶飞散。

“驸马。”

“有一件事可让楚北捷和东林王族永久分裂，即便东林呈现危急，楚北捷也会袖手旁观。”

还是强取豪夺的占有，还是无动于衷的冷酷。

以心试心，妄求恩爱能够化解痛恨，是最胡涂的做法。

“她叫……”何侠双唇如有千斤重，勉强开启，吐出熟谙的名字，“白娉婷。”

“明天，是我的生辰。”娉婷在楚北捷的耳边问，“王爷能够陪陪我吗？明日会下雪，让我为王爷操琴，陪王爷赏雪……”

“神采有点惨白。”

她看着楚北捷如昔日那般不发一言地拜别，挺直的背影，稳定的铁石心肠。

娉婷笑了，“美又如何？这双手，再也不会操琴了。”

娉婷伸手，抚着那琴。她和顺而垂怜地抚着，仿佛那不是琴，而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，极需求她的安抚。

红蔷举手拭泪，不满道：“都是女人不好，弹这么苦楚的曲子，倒来怪我。”

身在千里以外的阳凤来了三封信，字字带泪，一封比一封焦炙。

“故乱世，方现豪杰；故豪杰，方有才子。何如狼籍，何如狼籍……”

她稠密的睫毛悄悄动了动，楚北捷蓦地退开，下床。

“我听。”

那乳母一阵沉默。

娉婷坐在床边，闭目养了一会儿神，才展开眼睛，缓缓点头道：“无妨事的，起急了，不晓得扯到了哪条筋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