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血书[第5页/共15页]
许一城推开窗子,把这半张纸对准太阳,眯起眼睛细心察看了一阵。他又从笔筒里取下一根铅笔,拿刀削尖,悄悄地用侧锋刮着纸面。很快,一个奇妙的标记呈现在许一城的面前,风、土两个汉字高低摞在一起,“风”字的核心和“土”字的最底一横略微做了曲折变形,刚好构成一个圆圈。
那位传授抬起手,把竹杖双手偿还,用生硬的中文道:“佛面杖,俗称定光佛杖,宋朝产于龙岩、永定、武划一地。苏轼曾经送过一杖给罗浮长老,留下两句诗,‘十方三界世尊面,都在东坡把握中。’”
许一城摘下弁冕,冲他先打了个号召:“药大哥,你好。”药慎行这才起家笑容相迎,握着他的手道:“愚兄只晓得古玩,对捉妖一行实在不善于,只能劳烦兄弟你跑一趟了。”谁都听得出来,这是在讽刺许一城不务正业,许一城倒是微微一笑,并不着恼。
“可这归根到底还是盗窃。”
北都城里这几天民气惶惑,一阵说南边军已经打到沧州了,一阵说东北又运过来几千名奉天兵和几车皮的军器,乃至另有传闻说在天津居住的溥仪请来洋人,又组了个八国联军在天津卫登岸,气势汹汹奔北京来复辟帝制——总之甚么离谱的说法儿都有,加上那一阵皇煞风刮得邪性,老百姓们都心惊胆战。这个恶蒲月有点恶得过火了。
陈维礼究竟甚么时候回北京的?为甚么不主动联络他?更首要的是,从方老山的描述来看,陈维礼应当是被人追杀灭口的。为甚么他会被追杀?杀他的是谁?为甚么?
木户传授很奇特地看着许一城:“许君你问如许的题目可真是太奇特了。我们的发掘完整符合学术标准,这些都是东亚汗青的贵重财产,如果我们不尽快,你们中国的军阀会把它们完整毁掉的。”
王老板也是个识言识相的人,立即表示:“明儿一早我就去再捐五百大洋给福利院。您从速作法吧。”
许一城闭上眼睛,老友的音容笑容,宛然就在面前……陈维礼是个充满抱负和干劲儿的年青人,一心要初创中国考古奇迹。他曾经对许一城说,他最大的胡想,就是效仿大英博物馆建起一座中国本身的博物馆,将古玩商手里的宝贝都放进内里去,留给后代子孙看——放在故宫就很好!谈起这个胡想的时候,陈维礼双目闪闪发亮,像是父亲在议论本身最高傲的孩子一样。
日本传授起家鞠躬称谢:“我正忧愁如何让他分开,您能来帮手真是太好了。”
方老山也从速把脑袋垂下来,屏住呼吸往前走。两人很快走了个对脸儿,对方俄然收回一声低吼,伸开胳膊,朝着方老山抱过来,吓得方老山扔动手里粮食,回身就跑,此人在前面追了几步,“噗通”一声栽倒在地。
“敢情这铜磬不是闹女鬼,而是闹火车啊。”刘一鸣笑道。
再细心一看,上头仿佛另有龙纹。可惜这片陈迹实在不重,看不出更多细节。
方老山不吭声了,他冷静地把钱收起来,筹办告别。许一城俄然开口道:“能不能请你筹办香烛,在他死的处所帮我烧点纸钱?”方老山连声承诺下来,他现在只想尽快分开,不太敢去直视许一城的眼神。等走出研讨院的大门口,他才松了一口气,摊开手掌数了数钱,眉开眼笑地朝家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