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李公返石门，茶博士解疑[第1页/共2页]

管舵往前爬了一步，跪着说：“明天四更的时候，李客人起来出恭，小的敲火抽烟，两人正说着话，俄然听到前艄‘咕咚’一声。小的觉得是水鬼呈现，吓了一跳。再细心一听，又没声响了，没想到这水鬼会吃人。”程公问：“既然听到声响，为甚么不唤醒大师？”管舵说：“当时候大师都睡得好好的，大喊大呼不是讨骂嘛。”程公便喝了声：“退下！”接着传众客问话。

且说李公从石门县搭了个划子，一夜工夫就到了杭州。在武林门外大关停靠，离城另有十里远。吃过早餐便进城，把公事办完。内心一向惦记取石门的命案，越想越感觉可疑，料定能在一小我身上破案。也没心机游山玩水，办完事儿就找了个宿店住了一夜。第二天，出了霸子门，沿着官塘通衢，直奔石门县。

船上本来有十二位客人，现在死了一个，走了一个，还剩下十位客人，一起登陆，到公案前跪下，报了姓名。招房把大家名姓照写了一张票据，递到程公面前。程公说：“传张富有。”张富有从速上前跪下。两旁报说：“张富有到。”程公问：“张富有，你船上的客人都齐了吗？”张富有说：“齐了。”程公问：“到底这个客人是如何死的，从实说来，免得拖累。”世人齐声禀说：“实在不晓得。今夙起来，是黄客人先发明的，大师才晓得。”程公便问黄道梅。黄道梅又诉说了一遍，到底如何死的也不晓得。程公喝叫：“临时退下！”众客人一起叩首哀告道：“小的们都是出门在外做端庄买卖的人，求大老爷恩情摆脱。”程公说：“本县晓得与你们大师无关。但俗话说‘同船共命’。现在出了这无头性命，凶手没抓到，本县想摆脱你们也做不到。现在格外恩情，就带张富有、黄道梅、裴道运三人回衙，晚堂听审，其他的交给地保在船上把守。尸身饬处所暂行棺殓；衣物封贮，候出示招尸属承领，等缉拿凶手归案后再结案。”

众客人无法，叩首起家。程公起家，打道进城。该班押着张、黄、裴三人在前面跟着。程公先到城隍庙拈香，然后回衙。礼房已筹办好鞭炮，在大门口燃放。进了衙门，又开公座。排衙结束，叮咛掩门回宅。张富有、黄道梅、裴道运三人临时在班房候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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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船上众客人看到县衙门派肩舆来接李公，才晓得这位客人是个少爷，顿时群情纷繁。有的说他是私行查访，有的说他是乔装改扮来玩耍的，而管船的晓得这事儿后，内心更是捏了把汗，七上八下的。临时把这事儿放在一边。

恰是：

且说程公坐轿出城，来到船埠。只见尸场四周看热烈的人围得水泄不通，前导的官人拿马棒都打不散。程公下了轿，走进席棚，在公案前坐下。跟从的吏役分站两旁，喊鞠问，送过茶，刑房把点单呈上。程公让地保把尸身抬上来，叮咛仵作细心查验，招房研墨濡笔筹办填写尸格。地保和他的伴计，又叫了两个海员，一起把尸身从船里抬出来，扛到岸上，放在一张芦席上放平。然后把铺盖、承担也一件件搬登陆。仵作掀起长衣，一手拿尺，一手拿了个签，走到尸旁，解开尸衣前襟看了一遍，用尺从充足起，大声报导：“无头尸身一具，身长四尺五寸八分。颈上致命铁器伤一处，右胳膊不致命手足伤一处，斜长二寸八分，宽五分，青玄色，其他无非常。”招房照着他报一句写一句，报完写毕，呈案。程公看过，起家离座，亲身到尸旁相验，再次对比尸格，查验符合。又让人把行李拿过来检察，命将承担翻开，内里都是些单夹衣服。让地保一件件点过，开上清单，然后回到席棚，坐回公案。传船上的海员回话，一共四人，烧火阿二带头，跪在公案前叩首。程公问了一遍，与早间张富的供词大抵不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