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铜锤李公案[第2页/共2页]
这本书说的是当代一名大员。这位大员既不是科甲出身,也不是军功保举,而是从小小的知县起家,一起升到尚书总督,还是五省的钦差。能够说功成名就,繁华无穷。
谁晓得这位大员天生一种古怪脾气:平生不喜好银钱,不贪衣食;穿的是破衣旧帽,吃的是淡饭粗茶;看到别人褴褛肮脏就喜好,有人送金玉斑斓就活力。他的部属,那些戏园、酒馆、估衣、绸缎、古玩,另有柳巷花街、秦楼楚馆,都被弄得毫无买卖,只能叫苦连天,关门停业。以是,固然他历任封疆大吏,却没享用过甚么。恰好又赶上国度多事之秋,兵祸连连,从长江钦差奉旨督师,带着几十营未经练习的乌合之众,日夜兼程北上,莽撞行事,成果一败涂地,不成清算。唉,一命弃世,尽忠报国。朝廷给他加恩抚恤,封官荫子,赐祭立祠,这也算是忠义流芳,鼓吹不断。谁晓得,追根溯源,以纵庇匪人定为首罪,官阶被追夺,恤典也撤消。不幸一辈子赫赫烈烈的申明,竟落得如此惨痛的结局。
闲言少叙,且说他做州县的公案。这公案从那里提及呢?如果平铺直叙,不成能到处都有奇闻,案案都有异事。不过是行香拜庙、拦轿呼冤、枷杖发落,以及摈除流娼、缉捕打赌、访察讼师、严办地棍这些平常案件,到处都一样,年年都有。如果报告这些须生常谈,看这本书的人必定会腻烦。以是,我只遴选那些希奇紧急的檀卷编出来,其他平常公文一概不收录。如许一来,买书的人不会白搭钱,看书的人也不会华侈精力,这是编书的一片苦心,并非偷工减料。如果有人问:李公做过某县,为甚么不编?李公署过某州,为甚么漏载?某事在前,为甚么掉队?某事在东,为甚么说西?这实在是编书的才力有限,受篇幅所限,还请看书的各位包涵。这个枢纽不得不预先交代清楚。
上回说到铜锤李,李大人,本是辽东人氏,双名持钧,表字镜轩。他练就一身绝佳技艺,特别善于利用两柄熟铜流星锤,可谓所向披靡,是以得了个“铜锤李”的称呼。年青时,垂白叟在江苏仕进,他便随任读书。以是虽本籍北方,却在南边长大。他气度轩昂,人才出众,面方耳大,虎背熊腰。论起文章,下笔千言;提及武事,能百步穿杨。自幼就胸怀弘愿,不肯只在笔墨间讨糊口。垂白叟也不勉强他,便帮他援例报捐了个知县,以成全他济世利民的志向。这是贤父母因材施教的事理,值得天下父母鉴戒。很多时候,父母总但愿孩子读书,考落第人、进士,点翰林,走正路出身。这当然是正理,可常常与孩子的脾气分歧,一年又一年地迟误,最后一事无成,芳华虚度。以是,教诲孩子读书,只要他们明白事理,才是真正的受用。如果刚强成见,一味寻求功名,那可就误人不浅了。就像李公的父母,如果不明白这个事理,必然要他读书考取功名,那他可否成绩功业就很难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