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李公治商惩刁铺[第1页/共2页]
这一天,李公去巡查城垣,拜见同城文武。正要回署,走过大街,俄然瞥见前面围了一群人。李公从速叫停轿,叮咛值日差去查清楚答复。
李公进了宅门,到签押房坐下。吃过饭,见门上送进卷来。李公翻开一看,是前任移交未结的案件,此中一件是游方和尚在南关外被人杀死,已经历过,给了费殓埋,应当缉凶,招尸族领认;另一件是谋死亲夫,已经鞠问,奸夫缉获,还没鞠问。李公把这檀卷细心地几次勘详,感觉情节多有可疑之处,就把这宗卷提开。正要往下看,俄然有运河水巡来报:“有山东来的溃兵一千多名,从水路坐船来到这里,纷繁登岸进城,百姓非常惶恐,请大老爷从速派差弹压。”李公问:“是哪营的兵?船上有统带的官长没有?”水巡说:“都是些旗兵,也有蒙古兵,有戴蓝顶红顶的官儿,这必定是有统带的。”李公喝道:“该死的主子!既有兵勇过境,如何不早报?直到登岸进城才来禀报?”叫门上快把监押带下去,过后重责。并另派人出城到上游检察有没有来的。一面点派兵勇三十名,分头巡缉,“速速服侍备马匹,候本县亲身去弹压。”这真是:方念民依烦擘划,又传军器费供张。
话说李公在吕家车店上了轿,一起旗锣伞扇摆开执事进城。在书院内暂安第宅,传谕书吏人等,薪水统统都不消供应。选了谷旦,接印进署,又是交代、查堆栈、祭门、点卯、谒庙、拈香,忙乎了好几天。
李公刚到衙门,大堂下跑出来一其中年妇人,披垂着头发,拦着肩舆喊冤。李公叫值日差接过她的呈子。她却没有呈词,只是一味哀哭,嘴里喊着:“彼衰老爷拯救啊!”李公问她:“你有甚么冤枉,且细细说来。”妇人双膝跪下,哽咽着说:“小妇人娘家姓王,丈夫姓张,叫张雄,向来靠教书过日子。本年八月间丈夫归天了。学徒许国桢趁着丈夫发引慌乱的时候,把女儿招妹拐走了,找遍了都没找到。明天在西门外遇见许国桢,去跟他实际,问他女儿在那里。许国桢推托不晓得,还把小妇人打了一顿,把小妇人头上的银簪抢走了。不幸小妇人没有儿子,就希冀女儿养老。求大老爷做主,替小妇人伸冤,把女儿找返来,救救小妇人的命啊。”说完叩首不止。李公问她:“你家住那里?”妇人说:“西门内城根。”李又问:“你女儿本年几岁?许聘人家没有?”妇人说:“本年十五岁,还没有婆家。”李公问:“那许国桢家住那里?多大年纪?家里有甚么人?”妇人说:“他是东庄人,是我丈夫的门生,年纪二十多岁。他家没人,他娘嫁在城里文庙西金大相家。”李公问:“你女儿拐去有多少日子了?”妇人说:“玄月二十八我丈夫出殡,就是那一天不见的。”李公问:“如何晓得是他拐的呢?”妇人说:“那天送殡返来,小妇人留他照眼做坟。因为女儿肚子疼,就是他坐车送回家来。等小妇人回家,女儿和他都不见了,还偷去了很多东西。”李公问:“你家另有甚么人?”妇人说:“丈夫归天,就剩我母女两口。现在女儿被人拐走,小妇人就没依托了。”说完又哭起来。李公说:“你女流不要收支衙门。你去补张呈子,叫你侄子陈述。我替你找回女儿来就是。”妇人磕了个头,哭着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