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京饷交接遇波折,李公硬刚显风范[第1页/共3页]
话说各省解饷来京的委员,到了都城都得先去拜户部的经承,讲好部费,才气投文,顺利按刻日兑收。如果不如许做,那费事可就大了,就算银子收了,批回也别想拿到手。你想啊,领了那么多银子却没有批回,如何归去交差呢?只能东拼西凑地把银子送出去,才气拿到批回。这固然不是钦定的正式端方,可一向都这么办,没体例,不管你是谁,就算是中堂尚书的兄弟子侄来当这个差,部费也是要给的。
李公让张荣回店把被囊拿来,就在银鞘上搭了个铺,对管家们说:“你们辛苦了好几天,明天我来守夜,你们都归去吧。”管家们有偷懒的,正巴不得李公这句话,就走了两个,只留下张荣和一个姓沙的跟着李公。
店东人姓吕,有八十来岁,为人很和蔼。他看李公不像本地人,并且气质不凡,就把本身屋里让给李公住。李公出来一看,是两间小土屋,靠窗有个大炕,烧着秫秸,很和缓。吕老见李公没带行李,就把本身的铺盖拿给李公。还烫了一壶酒,煨了盆白薯,摆上炕桌请李公喝酒,本身在劈面陪着。李公问:“府上有多少人啊?”吕老说:“老婆都归天了,有两个孙子,都不成器,整天游手好闲。老夫就靠这个小店过日子。”说完,不由流下泪来。李公又问:“种多少地啊?”吕老说:“本来有两顷多地,都被两个小牲口赌光了。”李公问:“这里有赌场吗?”吕老说:“特别多,往年常常不分日夜地聚着很多人,把那两个小牲口忙得连家都顾不上了。”李公问:“在那里收场啊?”吕老说:“城隍庙前、李家车厂都有。”李公问:“带头的都是些甚么人啊?”吕老说:“带头的也不晓得有多少。老夫就晓得个陆监生,他长年开赌,我家的地一大半都押给他了。”李公问:“县里也不管吗?”吕老说:“陆监生是个乡绅,他哥哥做京官,他又在河工上保了个二衙,谁敢管他的闲事。”李公听了点点头,也不再问了。吃完饭,就清算睡觉。
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化。
李公到了都城,就去投文,也不管那经承是姓张还是姓李。李府经再三劝他先去见经承再办公事,李公说:“天下的事啊,都是被那些没骨头的家伙搞坏了。我解饷交饷,银子又没少分毫,有甚么交代不出去的,凭甚么要鬼鬼祟祟地去钻那狗洞?”李府经见他这么刚强,也就不再劝了。
到了收库那天,两位李公一大早就跑去等着,可到了上午,底子没人理他们,只见那些书办们纷繁散了,库门也关上了,看模样是不收了。李府经抱怨个不断,李公说:“老哥先回店歇着吧,我自有体例。”李府经只好气哼哼地归去了。
李公整天穿戴衣帽,坐卧不离,一有堂官收支,他就恭恭敬敬地上去站班。经承见他如许,晓得这是个硬茬,反而焦急了,本身跑到店里找李府经说:“下期开库必定收,千万让他别如许了,万一堂官问起来,我们可不好交代。”李府经把经承的话转告李公,让他回店。李公说:“不比及收了库,拿到批回,我是不会归去的。”书办没体例,只好让他在堂官收支的时候别站班。李公承诺了,他们这才放心。到了下一期开库,李公的银子顺利收了,不到三天批回也拿到了。又等了几天,各科道的公事也都办好了,李公这才清算行李,和李府经一起出了都城。李府经这一回倒是占了大便宜,回省销差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