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5.旧思 二更[第2页/共4页]

这一辈子他前九十九步都尽力走得又稳又好，可最后一步却跌了个大跟头，但是时候不等人，已经没有底一百零一步叫他重新爬起来了。

“可我们听到的晋江书局的传说里，那不是姓刘的伉俪两个赤手起家，一起首创的书局吗？”

荣锦棠问他：“你父亲不怕你办错事？”

荣锦棠蓦地笑出声来。

“要不然，你觉得晋江书局为何能开得到处都是？”

付巧舌小声给他讲着家里的石榴酒，然后又感慨：“本来我在家时还会做鸡蛋青菜汤面，几年没摸灶台，现在怕是连火候都把握不好了。”

付巧舌顺着他的手往前面看去，只见街边的拐角处已经改了另一个招牌，上面写着晋江书局。

付巧舌看得目不转睛。

因为顿时就是新年了，五福地这也有家仆在打扫和清理，荣锦棠领着付巧舌走出来的时候，正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在那擦木犁。

月余以后倒在莹白的酒盏里，恰如一湾芙蓉花开。

晚餐过后，她和弟弟就跟在父切身后，看他泡石榴甜酒。

“像玉米、土豆、地瓜等物都是从外藩传来，父皇当年传闻这些食品能抗饿，特别期间也能代替稻谷作为主食，就命农耕院的博士好研讨如何大范围莳植，这十年才渐渐提高开来。”

付巧舌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。

她只是坐在窗边，凝睇着内里。

“朕也记不太清，一会儿我们去朱雀大街，问问那边那家草木书局便是了。”

马车一起穿行，穿出状元坊又路过玄武大街，最后才气到北边的御马苑与五福地。

付巧舌真是哭笑不得。

“这个实在就是选了最中间的这一块，没甚么特别的讲究。”荣锦棠小声道，“不过对外就说是钦天监算的，说这块地最有福分。”

这么看，当年建国的那位高祖天子，也实在深谋远虑。

付巧舌俄然道：“之前我在家里的时候, 巷子也跟这里有几分仿佛。”

付巧舌见他手脚敏捷，不由问：“你家大人呢？你如何这么小就出来做事了？”

这句话，一下子说到了荣锦棠内心去。

付巧舌想了好一会儿，才俄然明白过来是如何回事。

各色百般的人畴火线的巷子里穿过，一回身就不见了。

付巧舌都没空转头, 她回：“风趣极了。”

在大酒瓶里放一半的冰糖和石榴，再倒上微甜的竹叶青，封上口蒙上布，隔三差五摇上那么一摇，樱桃的甜味就会散在酒里。

荣锦棠之前在外五所时偶尔也会出宫来体察民情，对这里多少是熟谙的，只这两年在宫中繁忙, 已经好久没有来过了。

付巧舌见荣锦棠似有些伤怀，便道：“我还没用过犁，陛下带我去瞧瞧看？”

“陛下，”付巧舌用力吸了两下鼻子，真的忍住没有哭出来，“陛下花了多少钱？”

付巧舌没有说要来这里逛，能去朱雀大街已经很好，这里人多口杂，实在不是荣锦棠和她能去的处所。

荣锦棠叫他起家，问他：“这该当不是你的活吧？”

付巧舌非常吃惊。

在隆庆帝治世的前四十年，他几近已经做到了。

可一个乌鞑，就毁掉了他平生的尽力。

宫里的统统都是冷的, 没有炊火，没有热烈。

一代明君，就带着无穷的遗憾忽然长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