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.一损俱损（2）[第2页/共4页]

吴贤妃宫里尚且有陆深提示，都没能早做筹算，而林贵妃就没那么古板，大要上风轻云淡，暗里里却搞了很多小行动。

小寺人说着，吓得涕泪横流，身子不自发便跌下去，庄澜也被这动静吓到，部下一顿，算盘上的珠子全被她拨乱。庄澜心跳如鼓，她一时也慌乱，咽了咽口水，有些愣怔。

庄澜沉着下来，存亡关头，只要能逃，还管甚么是不是看他扎眼。

本来给林贵妃锤肩捏腿的两个小宫女吓得腿都直抖，没人转动，庄澜从桌后站起家筹办出殿，却被林贵妃喊住，“庄澜你留下，让她们去。快去啊。”

“庄澜，本宫是你的主子！你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吗？”林贵妃声音拔高了些，吵醒了六公主，小娃娃从庄澜怀里抬开端，揉了揉眼睛，瞥见林贵妃顿时乐了，伸出小胳膊，奶声奶气地说，“母妃抱抱。”

外头长春宫的小寺人吃紧忙忙出去殿内时，庄澜还打着算盘，只听小寺人哆颤抖嗦急喘着说，“禀贵妃娘娘，外头……外头叛军已经打到紫禁城了！传闻就在宫门口了，娘娘……快逃吧，我们快逃吧！”

殿外已经能听到喊杀的混乱声，庄澜流着泪一步一转头地往外走，她脚下仿佛有千斤重，可她又不能颓下，她怀里还抱着林贵妃的心头肉。

“会……会。”

庄澜也不再愣神，她把装金饰的小箱子放在凳子上，而后将桌上的茶壶茶杯、算盘，连同她方才写字用的纸笔十足扫落在地，回身从金饰箱里胡乱抓了一把用帕子裹好放在桌布上。

庄澜大惊失容，“娘娘，娘娘，奴婢不会丢下您的，您跟我们一块，跟我们一块走。”

被林贵妃一吼，两个小宫女才动了身。

“娘娘，请您当机立断，此人留不得。”陆深瞧出吴贤妃的踌躇，在她身后提示道。

出了长春宫宫门，庄澜即便转头也再瞧不见林贵妃，泪水滑过留下的泪痕被寒冬的冷风吹得生疼，沿着宫墙，她闻声林贵妃声嘶力竭地哭喊——

赵公公腿还软着，磕磕巴巴地说着分歧端方，庄澜正从柜子里把林贵妃和两位小公主的衣物往桌上拿，听了赵公公的话顿时窜起火，“都甚么时候了，管甚么端方不端方的，叫你去就快去。”

“陆大人，贤妃娘娘要说甚么事啊？见不得人吗？”

马车颠簸着驶了出去，无数喊杀喧哗跟着红砖绿瓦一起被抛在了身后。一同抛去的另有一个岌岌可危、摇摇欲坠的大燕王朝。

身后已渐有叛军的兵士，保命要紧，庄澜不再和陆深争论，快步往神武门跑去。没了六公主，庄澜快了很多，没一会儿便顺利到了神武门。

相反地，这些嫔妃们不但不能表示出慌乱，反而要比畴前更平静。

林贵妃或许无私，或许贪恐怕死，不如吴贤妃心机果断，无前提信赖皇上，但存亡面前，是非对错是很难衡量的。

庄澜忍不住撩起帘子，想再看一看她糊口了十年的紫禁城，入眼的却只要一围宫墙罢了，那边面或繁华或破败，竟在这一刻，都与她无了干系。

“你别胡说。”陆深瞪了庄澜一眼。

庄澜说话偶然没遮没拦，但这一次她却还当真说对了。

叛军还没能将紫禁城团团围住，但宫里已经变了天。宫人们再不顾甚么礼节尊卑，四下逃窜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