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.横生枝节(4)[第1页/共2页]
两件衣裳用的面料都是江南进贡的上好丝绸,算得上是种身份意味,可现在燃烧起来和那些废旧碎布料也没甚么不一样。
“我向你报歉。”月色下,火光前,陆深盯着火堆俄然来了一句。虽说那日之事没成隔夜仇,庄澜转天便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,但陆深还是能发觉到庄澜多少还在为那事不欢畅。
陆深眼瞧着庄澜这模样,又见她在匣子里火急地翻找着,将金饰全倒出来,约莫是没找见,又低头瞧瞧地上。
“都畴昔了。”
庄澜明白过来,陆深是在说那日为一桩“轶事”和他吵嘴的事,“哦,没甚么。也不是甚么大事,我当时……也是太冲动了。”
“你筹算――”陆深看着庄澜将匣子翻开来,顿时明白她企图。
声音很轻,庄澜又已走远,这一句倒更像是说给他本身听的。
陆深也回马车上,庄澜还没躺下,正把两个荷包都散开,放在膝盖上数着钱。
陆深没嫌庄澜矫情,没怪她俄然的多愁善感,他晓得庄澜这些日子压抑久了,耳坠不过是个契机,压在心底终归难受,抒收回来反而好些。陆深到她身边蹲下,手揽上她肩膀,把她从臂弯里捞出来,指腹帮她擦泪――
“谁想和你闹别扭了,还不都是你招惹我。”
“没多少了吧?”两人花消都出自一处,是陆深当时带在身上的,没多少,十几两罢了,两人这些日子零零总总也买了很多东西,银钱没剩多少陆深内心稀有,又见庄澜正在手内心扒拉着几枚铜钱。
“姑息一晚,没多大事。如果以后因为两件衣裳暴露马脚,那便得不偿失了。”
陆深从怀里取出个火折子,燃起后靠近庄澜,翻过她掌心用火照亮后检察,本来白净的手心被蹭上了灰土,另有些许小沙粒――应是他们鞋底上沾到带到马车上来,在她手上硌出几个小坑,还挺圆润。
庄澜检察金饰的手一顿,从匣底拿出一只耳坠子,银质,款式不常见,是两尾银鱼串在一处,雕工也有些粗糙,鱼鳞都不详确,一看就不值钱。
陆深留在原地措置那些灰烬,听庄澜这么说,笑了,“嗯,我好好表示。”
陆深没去过彰陵,只是本身在内心估摸着,要到火线村镇最快也还要小半日,争光赶到只怕也近天亮,不如再露宿一晚,明早出发,中午进步镇,好好歇息一日再赶路。
说着,庄澜把头全埋进臂弯,肩膀微微耸动,低声哭泣。
“别找了。”陆深蹲下来,攥住庄澜手腕,两手用力便把庄澜从地上提了起来按在坐位上,方才从庄澜的话语里他约莫也猜出几分启事,“地上没有,我看着呢,没有东西掉下去,别找了。”
幸亏是没有受伤,陆深松了口气,帮她把灰土擦了擦,却忽地闻声庄澜低低的抽泣声,大抵是怕吵醒小娃娃睡觉,声音极小,哼哼唧唧小猫似的。
“带你洗手。”
“如何了,这耳坠有甚么不当吗?”陆深知她不对。林贵妃生前显赫,皇上犒赏的奇珍奇宝无数,按理说决然不会用如许粗陋的金饰。
“甚么?”
他明白,庄澜说的‘凑不齐了’不止说那对耳坠,另有很多其他之意。比如说再回不去的大燕,再比如此生再没法相见的她与林贵妃……
“前两天的事,我报歉。”
庄澜洗好了手,向两侧甩甩水,双手交叠在膝上,头枕着臂,“我那日就是顺手一抓,如何就抓到了这个,还只抓了一个出来,另一个……再凑不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