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篇十九 药片[第1页/共2页]

平底锅里的蛋黄颤了颤。夏夏用锅铲轻点边沿："弥生说像圣诞白叟。"

夏夏将冰美式推畴昔："第三趟了。"

"这里要进位..."夏夏话音未落，周寅坤已握着女儿的手划掉重写。他粗粝指腹压着细嫩的儿童手指，草稿纸上洇开团墨渍。弥生偷偷把橡皮屑抹到他袖口，被他弹了个脑瓜崩。

阳光斜穿过百叶窗，在周寅坤侧脸割出明暗线。夏夏看着他鬓角重生出的银丝，想起挪威雪夜里他裹着冰碴的眉峰。当时他胸腔震惊着哄哭闹的早产儿，枪伤排泄的血把襁褓染红半边。

"左边...周寅坤！"

他蘸着咖啡渍具名，笔尖在"告急联络人"栏停顿："染发剂要栗棕还是亚麻？"

弥生数着窗外踉跄的背影："这个月第五个！"

周寅坤拎起女儿后领："功课。"

"别动。"她拍开他胡来的手。

阳光穿过他新染的黑发，在练习册上投下小片暗影。夏夏望着那团闲逛的光斑，将药瓶悄悄塞回他枕下。周寅坤俄然抬眼，眸中闪过她熟谙的偏执暗火："过来。"

夏夏将最后缕发丝别到他耳后："挪威那晚。"

"家长会几点？"他俄然问。

暮色染红收银台时，夏夏在零钱盒底摸到抗癌药瓶。周寅坤正给门锁加装防护链，金属撞击声掩住她发颤的呼吸。

周寅坤单手制住乱蹬的小腿，从战术腰包摸出颗荔枝糖。糖纸剥到半途，他俄然旋开糖罐底座，将微型监听器塞进夹层。

月光漏进窗缝，在他银发上镀了层蓝。夏夏望着镜子里交叠的身影，想起十七岁暴雨夜他血淋淋的手掌挡住她眼睛。当时他的血也是这个色彩，渗进指缝像熔化的蓝玫瑰。

夏夏擦净手去翻医药箱，创可贴下压着半板抗癌药。她余光瞥见周寅坤正用拇指抹去女儿嘴角果汁，冷硬的下颌线在晨光里温和了三分。

夏夏摩挲着杯沿奶渍："明天换低因豆。"

"等全白了..."他指尖卷着她睡裙系带，"给你做头纱。"

他挑眉把糖果塞进女儿兜里："防龋齿警报。"

周寅坤展开眼，眸底映着两个小小的她："染发剂烧头皮？"

油星迸溅的声响挡住她的摸索。周寅坤正往吐司抹黄油，餐刀在指尖转出银光，"唰"地切掉焦边："如何?白发显老？"

他俄然翻身将她压进藤椅，染发膏打翻在地："翻旧账要免费。"

他沉默着起家，从床头柜摸出颗荔枝糖。糖纸剥到半途，俄然被夏夏含住指尖："二十年前的血渍还在。"

弥生的梦话从儿童房飘来时，周寅坤正将夏夏腕子按在头顶。他新染的黑发垂落额前，遮住那道她最熟谙的伤疤。夏夏俄然抬头咬他喉结："家长会要带芒果饭。"

"小美爸爸做了熊猫饭团。"

夜风掀起窗帘时，夏夏在浴室柜找到半瓶染发膏。周寅坤擦着湿收回去，水珠顺着腹肌滚进裤腰。她晃了晃染发刷："低头。"

"夏夏蜜斯..."

他扫过歪扭的算术题，铅笔尖俄然戳破某个数字："周弥生，9加7即是16？"

玻璃杯俄然在客人脚边炸开，周寅坤倚着意式机擦杯口："手滑。"

玻璃门被撞得叮咚响，弥生抱着书包滚出去，发梢还粘着榕树絮："妈妈！小美的爸爸有白头发！"

晨雾漫进厨房时，周夏夏正捏着那缕乌黑发丝发怔。药瓶在掌心硌出红印，身后传来军靴踏过木地板的声响，她敏捷将药瓶塞进围裙口袋，指尖掠过周寅坤昨夜换下的黑衬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