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章[第3页/共4页]
送七宝溺器涉险遇刘氏城墙救难
“混账!”王德筠领头破口痛骂,竟自捡溺器,当众回身脱裤,尿了一泡恶臭之秽液,又端起溺器,迎着符宫娃,步步紧逼--满满一汪焦黄秽液自符宫娃头顶倾泻而下,湿了一身。
木鱼子曰:
耿宫娃当即开解道:“非是莲心姑姑成心刁难,内里盘曲关联圣上与李艳娘!”辛宫娃兀地不着一字,耿宫娃怯言相告:“中午,我因弄撒了殿内香灰被姑姑奖惩,派去为李艳娘摘那带刺的木香花。入漪兰宫时又可巧听闻艳娘劝谏皇上携珍宝与张丞相示好之语,哪知龙颜大怒,道甚么‘几时方休?’。不巧这事亦为莲心姑姑窥见,一面警告我切莫外道,一面又差我传话与符娃子,弄得我至今胡涂,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
连日来,符宫娃奉刘莲心之命监理七位宫廷匠师整饬二十余具珍奇宝贝,有脱落了“龙眼”之紫金龙纹杯,有磕破了一角之檀木四方盒,有身负三道刮痕之香露玉净瓶,甚有唐人对劲之作十彩陶壶,九转仙箩,八音神屉,七宝溺器等。或历经烽火,或逢人掠取,展转而聚,互诉衷肠,互慰离殇。
“刘莲心又在玩甚么花腔?!谁不知这丞相府是个黑泥潭,前次送宫妃已搭上了任宫娃与奎宫娃,这冷不丁地又要送甚么溺器,岂不是让符娃子生生往火坑里跳么?”辛宫娃一边揣摩着,一边握住符宫娃的手叹道:“刘莲心为何老是针对符娃子?”
“站住!天子派来的人都是这般无礼?”张业用心挑衅。
辛宫娃一手夺过来,朝着这溺器里头探了探,挤眉弄眼道:“溺器?肮脏之物,符娃子还真当是个宝贝!”说着又递还给符宫娃摇着头说,“枉我特地前来安抚!想着莲心姑姑总拿这些个褴褛玩意儿折腾你,怕你觉着大材小用生闷气,谁料竟撞了出‘周瑜打黄盖’的好戏!”
日影西下,随风入夜。天王殿外结彩张灯,映照着美人照壁。未曾入殿,已闻污言秽语连缀,娇声嗲气不竭。凡正襟之人途遇,必闻声作呕,食不甘味。
此时,张丞相掸尽衣衫灰尘,胸中诗兴大发,自傲满满地吟着:“敬酒且不喝,自取玉浓浆。”合座又一阵喝彩雀跃。
“甚好,甚好!”堂右巴结者恰是那满嘴流油的刘逢,入蜀以来除了“刘城墙”一号得世人追捧,而后又添了好些趣名,如“刘巴结”、“刘扶风”、“刘冬草”之流,皆因整日混迹于宫内宫外,一面得孟昶奉为上宾,一面又与丞相张业打得炽热,是个可贵的“可上可下,忽左忽右”之人。
横行河中蟹,潮涨甚放肆。
“小符又偷懒了!”辛宫娃效莲心姑姑之态打趣着,符宫娃做了个鬼脸,顺手将案前一个形似尿壶之物塞进辛氏怀里,辛宫娃仿佛得了个烫手山芋,一阵铿铿锵锵,将其翻倒在细绒地毯上。
进或不进,非符宫娃能选,但“寻合宜之时而入”乃辛宫娃追随前来警告之语。
符宫娃神力在身,本不觉着丞相府有如它人言道之诡秘,对着辛、耿二人浅浅一笑,带着些许怠倦单身入内。
初八,入漪兰宫奉侍已有多日,见孟昶帝涓滴未起看望金华宫之意,符宫娃模糊觉着有些不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