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章[第1页/共4页]
张业头也不抬,只顾与摆布调笑。符宫娃立于前,见无一人搭语,亦无一人采取,遂将七宝溺器置于案前,抽身回返。
符宫娃再次摞了过来,一手稳稳托住,一手顺次指着溺器周身镶嵌之宝,细细讲授道:“这是橙红兔毛晶,出于雪山岳顶;这是雌黄脂蜜蜡,出于峡谷中;银镶绿松石,出于竹中;青丝绒砗磲,出于南海底;蓝翎孔雀玉,出于蛇脑;另有这罗兰紫光珠,藏身鱼腹。加上鬼血红玛瑙,释家称‘七宝’,有‘得三宝而国泰,得七宝而民安’之说。”
月缺任其鼓,月圆坎阱张。
符宫娃见张业出言不逊,猜想局势不妙,还是尽早抽身才好,遂相言道:“既然丞相已纳,宫娃自当回禀,叨扰之处望丞相与各位来宾包涵!”回身之际又被张业呵叱住:“慢着,既然小宫娃替小皇上送礼来了,如何着也应喝一杯,权当代我向皇上谢恩啊!”说着,令摆布往那七宝溺器中倒酒,盈盈一汪端在符宫娃跟前。
日影西下,随风入夜。天王殿外结彩张灯,映照着美人照壁。未曾入殿,已闻污言秽语连缀,娇声嗲气不竭。凡正襟之人途遇,必闻声作呕,食不甘味。
辛宫娃一手夺过来,朝着这溺器里头探了探,挤眉弄眼道:“溺器?肮脏之物,符娃子还真当是个宝贝!”说着又递还给符宫娃摇着头说,“枉我特地前来安抚!想着莲心姑姑总拿这些个褴褛玩意儿折腾你,怕你觉着大材小用生闷气,谁料竟撞了出‘周瑜打黄盖’的好戏!”
跟着赵、姬二夫人拜别,舞池舞姬立即变更了队形,上前二位代领者,竟是静云轩同出之任宫娃与奎宫娃。几日不见,奎夫人多了分娇媚,任夫人亦少了分怯懦,举手投足间于这花天酒地不谋而合。
“轻柔?真的是你,轻柔!”不雨则已,一雨滂湃。刘城墙敏捷推开摆布相拥之女婢,端起酒盏冒莽撞失地站立起来。想符宫娃进入这殿堂内只半盏茶光阴,席上男女护拥,相间穿越,若不特地点醒,哪会有人着意这未施烟粉,未簪金钗之平常宫娃。岂料只一个侧身,一刻掩面,堂左盘腿坐着的刘城墙与符宫娃撞了个四目相对,胶着不已。
时已深夜,等待殿外之辛宫娃与耿宫娃并未拜别,但见一矮胖之人风风火火地将符宫娃横抱而出,径直往北一起小跑,不由面面相觑,异口同声道:“如何回事?”
“稚龄又轻冠,姿势愈昂扬。”张丞相着惊黄丝织龙纹宽袖大袍,一手举着三足酒樽邀杯饮盏,一手呼唤舞池美人摆布相伴。美人入怀,张业用指尖触碰姬夫人高挺之鼻梁,顺势下滑,抚其唇,抬起下巴。诗出第二句,堂左堂右赞叹之声此起彼伏。
说时迟,当时快。刘城墙发了疯似地推开摆布之人,“杀”出一条“血”路,揣着粗笨之躯奔向前去,双手横抱符宫娃,一震一颤地将符宫娃抢出这天王大殿。
辛宫娃聪明,三两句便听出符宫娃弦外之音,欣喜道:“安守不易!可贵符娃子计得深远。”遂又接过那闪着金光的肮脏之物,寻着刺眼的七颗宝石自语道:“我是哪一颗?”
木鱼子曰:
“刘莲心又在玩甚么花腔?!谁不知这丞相府是个黑泥潭,前次送宫妃已搭上了任宫娃与奎宫娃,这冷不丁地又要送甚么溺器,岂不是让符娃子生生往火坑里跳么?”辛宫娃一边揣摩着,一边握住符宫娃的手叹道:“刘莲心为何老是针对符娃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