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 苏木笺（八）[第4页/共4页]

我收了竹骨伞，又解开隐身的障眼法，踏着台阶走到了阮悠悠身边。

鬼差兄尚未听完，再次朝我躬身施礼，非常客气地推委：“月令大人明鉴，死魂之事夙来与小的无关，倘若大人有甚么处所用得着小的，还请事前报备给冥洲王城的杜宋长老。”

我将那窗扇推开一半，果然撞见了一项目色幽幽的鬼差，他兀自飘浮在雕栏外一尺处，抱拳施了个礼，“不知月令大人与雪令大人有何要事？”

簌簌雪风吹拂雕栏，寻不到半寸月华，夜色清冷且深寂，戒指上的宝石却仍然流彩含光。

天光更盛，雪势似要转小，死魂簿上的名字垂垂变得更淡，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，咬字极轻道：“我只但愿这一句话……是真的。”

他道：“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体例。死魂身上阴气甚重，也唯独鬼差能受得住，何况鬼差的本形都是一具白骨披着一层皮，借个眼睛再收回来也算不上费事，只是鬼差们普通服从于主管务工的杜宋长老，你有甚么体例……”

雪令放下茶盏，侧目望向窗边，“这么快就等来一个？”

她默了少顷，缓缓补了一句：“哪怕娘亲不能陪着你。”

窗扇吹入一阵冷风，蜡台上的烛火摇摆不休，我伸手关了窗户，始觉风里夹着纷飞的雪。

我微倾了竹伞的木柄，侧过身定定瞧着她，轻声问道：“你现在……能看得清东西吗？”

“悠悠，我没想到你会来这里。”薛淮山踏上第八级台阶，刚好挨在阮悠悠的身边，“你是来找我的么？”

朝日淡薄，晨间雪影疏离，阮悠悠握着儿子的小手，极轻地接话道：“你要娶公主为妻，这件事我本来不该过问。”

却没有一种是像现在如许。

薛淮山的目光落在我身上，清清冷冷地问道：“你是谁？”

比起昨夜同贤阳公主的对付，他此番的话里，倒真是带着几分温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