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琴瑟交鸣[第3页/共3页]
《合宵》是一首宫中秘曲,相传是前朝公主思念出征的郎君所谱。《合宵》前半段报告公主与郎君浓情密意的新婚旧事,后半段则是郎君出征公主思切的痛苦哀怨。此曲前朝时在宫中盛极一时,听闻者无不为此哀怨缠绵的悲歌所震惊,但先皇思虑此曲过分后代情长,与国度战事存亡大义相悖,遂命令禁了此曲。扶瑄也是幼时从宫中的琴乐太师那边偷学来的。
扶瑄听罢笑了笑,道:“你倒是挑对了,这虽琴倒不是最好的,但音许是最准的。”
龙葵见拗不过他,也便应下了,只低低隧道了一声“多谢”。摆花街出身的女子无一不是享尽了贵族公子们赠送的繁华恩宠,甚么样奢糜贵重的器物没见过,面对奉送心中已是不会复兴波澜,这戋戋松香只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了。
“这琴从苏哥儿书房最上层取来的,必是最好的。”青青道,“我知瑄哥儿琴艺了得,要弹也要弹最好的琴。”
得扶瑄一声令下,果园树下多了三个佝偻着背的身影,日光穿过树荫投在三人背脊上,龙葵也不消甚么树枝,只是用手指一点点扒开草丛寻觅。半晌畴昔,三人额头头微微沁出汗珠却仍一无所获。春日暖阳一照闷着汗不易披发,也是怪难受的,青青灵珠一转,道:“龙葵女人,我家瑄哥哥身子未愈不能太劳累,能不能憩息一下。”
“青青来,我们帮龙葵女人一起寻松香。”
扶瑄自小师从太子诸师,与皇子公主一同教养,诗书礼乐皆是上乘,就连游方“音圣”陆渺也赞扶瑄是一方之大师。且此曲已是禁曲,此女子安知本身弹错了呢?
“明日我叫人买些最好的送到葵灵阁去。”
“桐木琴面为琴中上品,反响悠然清澈,也耐久不蠹。”女子似口吐羞荷,虽年事不大,但听上去对琴也很有研讨。
女子端持着姿势,撵着轻巧的步子迈进园子里,春泥细琐沾上了她素白的裙。女子坐定在琴案前,架起玉臂放在琴两侧,却不触弦,只轻操琴面。
扶瑄弹指之间,琴弦微颤,琴声汨汨如曲水流觞,随即又昂扬奔腾似万瀑倾泻,催万籁千花盛放,乱世长歌,风采华章,忽而降落一转,其声簌簌然,隐遁当中似含悲怆凄楚,如泣如诉,丝丝哀怨,萧萧瑟瑟,仰天长叹,惊起一宿未眠。扶瑄又将长指调转悠艺,琴声遂而顿挫铿锵,如风云卷至,鹏程腾空,抖落满城风雨,雨落点滴,滴落江山无声。扶瑄勾指提臂,尾音环绕,荡徹果园。
“龙葵女人真当好记性,只数年前一见却还记得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