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人情 （七 中）[第1页/共3页]

阎福泉还是提不起酒性，喝了小半盅，就又宣布放弃。吃菜的**，也不象刚拿起筷子那般激烈。

“啪！”一番美意却换回了个大耳光，阎福泉一巴掌将她扇了个跟头，大声吼怒，“发炎，发炎，你就盼着我死是不是？！看上哪个小白脸了你就直说，老子立即成全你们！”

此事如果放在一个月之前，阎福泉必定会大声答复：不准去！归正他现在身居要职，已经不必再考虑岳父一家的影响力。何况没有黄脸婆在中间碍眼，他跟朱小曼两个会过得更津润。

“你就是个伶人！上辈子、这辈子和下辈子，都是伶人！”阎福泉一边骂，一边用力想把朱小曼踢开。但对方却象喇叭花一样紧紧的缠住了他，不管如何尽力都没法摆脱。

“我冤枉，冤枉！我能够对天发誓，如果我有半点儿对不起老爷的心机，就天打雷劈，下辈子还托天生伶人！”朱小曼吓得神采煞白，膝行半步，死抱着阎福泉的大腿不放。这个男人固然又老又卤莽，但起码晓得隔三差五洗一次澡。如果被他从家中赶出去，或者转手送给某个本地大户。甭说刻苦享福，就那身羊膻汗臭味儿，就能把她朱小曼活活熏死。（注1）

比阎福泉小了足足二十岁的姨太太朱小曼端着双手托着一副茶具，袅袅婷婷地走进屋子。　她是伶人出身，因为试图嫁入汝南某个传闻传承了千年的朱门，被对方的原配雇人敲了闷棍。然后用麻袋装着直接卖到千里以外的草原上。厥后又几经转手，才被某家商贩当作礼品送给了阎福泉。固然一起上吃了很多苦，但毕竟骨架和脸盘没有遭到任何毁伤。略加保养，便规复了本来的七八分风味。举手投足间媚态尽现，连路上拉着大车的骟马，看到后都会竖起耳朵，两眼放光。

但明天，他却象俄然改了性子般，皱了皱眉头，感喟着道：“还是我亲身去一趟吧，你替我去，一定能请得动她这尊活菩萨。我也有些日子没跟老泰山坐一起喝酒了，恰好趁便去看看他白叟家！”

“噢！”朱小曼心中约略有些绝望，脸上却还是绽满了娇媚，“那我跟你一起去，免得大姐不肯给你面子。大不了被她打几巴掌，归正我身子骨健壮，如何打也打不坏！”

“我这就去，这就去！菜已经筹办齐了，下锅就好！”朱小曼如蒙大赦，缓慢地擦了把眼泪，小跑着去厨房筹办吃食。半晌以后，两凉两热的四色荤素菜肴和一壶烧酒，被她领着一名丫环端上了桌案。

但是这份尽力还是不见任何效果，阎福泉连眼皮都没眨一下，持续发楞发傻。“老爷，您喝一口茶嘛，人家刚才亲手给你煮的茶汤！”朱小曼涓滴不感觉泄气，将胸前两团肉压到阎福泉的肩膀上，对着后者耳朵悄悄吐气。

毕竟是在欢场上打过滚的，见地比黑石寨的乡野厨子高超了不止一筹半筹。阎福泉只动了几下筷子，就开端悔怨本身刚才一时邪火没处所发，拿朱小曼出气的行动了。但他又拉不下脸来给一个别人送进门的“礼品”报歉，用筷子指了指劈面的椅子，低声号令，“你也坐下吃点儿吧！

“老爷不喝，我也不喝！”朱小曼摇点头，抓起筷子替阎福泉布菜。论服侍人的本领，她也远超草原上土生土长的女子，常常阎福泉刚把目光挪到某样菜上，她手中的筷子已经伸到。只要阎福泉脸上略微暴露一丝对劲之色，她就会再多夹几筷子送将过来，并且谨慎翼翼地放在嘴边吹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