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归去 （五 下）[第2页/共4页]

“老玉米，刚出锅的老玉米！老客，您老买一个尝尝吧，只敢收您老俩个大子儿！”（注1）

“这么多玉米，我们如何吃得完！”彭学文微微一愣，随即扯开嗓子回应。借着与卖玉米小贩相互谦让的机遇，小声诘问：“在哪，多少人？！”

“是，是如许的。我们几个受了老客的赏，没甚么东西回敬的。这些玉米送给您老路上吃！”小贩们将玉米篮子举过甚顶，做献礼状。趁人不重视，向彭学文使了个眼色，以极低的声音提示，“镇子里昨晚来了一伙鬼子，您老最好绕路走。他们见甚么抢甚么，底子不干人事儿！”

“真的，真的啊！”其他小贩齐声喊冤，“老客，大朝晨第一笔买卖，我们哪敢随便乱来啊！真的是保持会把白面都收走了啊！谁如勇敢再卖白面，就枪毙！”

注1：大子儿，铜板！

此人长得膀大腰圆，却顶了个甜瓜般的小脑袋，两撇脏兮兮的髯毛下，四颗黄灿灿的牙戳出唇外，隔着十几米远，就能闻见一股口臭味儿。光凭这幅长相，彭学文便晓得来者绝非善类，渐渐向后退了半步，双手抱拳，郎声回应，“劳掌柜的问！鄙人是热河卧虎岭雄掌柜麾下白纸扇儿彭三，这几位都是我们部下的兄弟。我们几个奉大当家之命去黑石寨河那边收一笔陈年旧账，路过宝地，未抽出空登门拜见，失礼之处，还请这位掌柜多多包涵！”

时价仲秋，恰是玉米成熟的时候。昨晚才从地里头掰下来的老玉米披发着特有的香气，令人咬上第一口，就没法愣住牙齿。很快，一根老玉米落肚，带着几分等候的感受，彭学文将窝头递到嘴边，方才咬了一小块，有股又苦又涩的味道便顺着喉咙直冲脑门。

“柿饼子，柿饼子，带霜的柿饼子！”

“圣战！”别的一名小贩低声弥补，“说是康德爷带的头，要把细粮节俭下来，援助火线兵戈的鬼，太，太君！”

“晓得你有多刺眼了吧！”突但是来的危急跟着胡匪身影去远，世人皆偷偷松了一口气。彭学文回过甚，冲着张松龄低声数落，“从速到镇子里买瓶墨水，把它的毛给刷成花的。从这儿到张家口还远着呢，保不准还会被哪个不要脸的给盯上！”

“就住在保持会的高会长家，多少人，我没敢数儿。归恰是很多！”卖玉米小贩又吓了一跳，以蚊蚋般的声音快速回应了一句，丢下篮子，撒腿就跑。

“你胡扯！”齐志巩固然不肯信赖，手里的马鞭毕竟没打下去，紧皱着眉头，持续喝斥，“少拿小鬼子说事儿，他们再霸道，也不能连饭都不让你们吃！”

“不晓得好歹！”彭学文气得直撇嘴，却没法辩驳对方讲的乃是究竟。只好换了个话题，低声说道：“这些胡匪们急着朝北边赶，也不晓得要去干甚么事情？仿佛还不是一伙的，前前后后已经畴昔了4、五波！”

“好说，好说！”大黄牙涓滴没成心识到本身一条腿已经踏入了鬼门关，兀高傲咧咧地嚷嚷，两只眼睛朝世人的施礼和马匹乱瞄，“是承德老雄吧，我传闻过他的名号。不过你们几个小子到我家门口做买卖，却连个号召都没跟我们大当家打，是不是太不敷……”

“呸，呸，呸！”接连吐了几大口，他都没能把嘴里的苦涩味道吐洁净，气得将才缺了一个小角的窝头往地上一丢，指着卖窝头的小贩儿脑门喝到：“你卖是是甚么玩意？竟然也该拿出来哄人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