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建阳春（三）[第2页/共4页]

“棠棣之花，萼胚依依，手足之情，莫如兄弟。皇弟与朕，血浓于水，何必如此生份？”

那是制作流央宫时，为太/祖天子打下半壁江山的第一任襄王命人刻上的，华璧一时不知心底是何滋味。

“……”

路过奉天殿前的盘龙浮雕时，天气已垂垂明朗，晨光微曦，给流央宫冷硬宏伟的表面镀上了一层温和的光晕。

稳住楼台后，他转头直视薛铭，生硬地扯出个笑容，“不知弘王殿下甚么时候入的建阳，陛下又是甚么时候下的圣旨？”

萧协一扫懒惰，上身微微前倾，平冕上垂下白玉珠串成的十二冕旒，在他面前去返轻晃，相击作响，清脆动听。

百官面色皆是一变。如果不是面前的少年紫衣金带，蟒袍加身，佩藩王印绶，面有不敷之症，他们乃至思疑本身一刹时呈现了幻听。

萧协却只不痛不痒地摆了摆手，“大司徒言重了。朕那句老橘皮并没有针对卿，卿莫要起火。”

“本来是皇弟――”萧协拖长音，盯着华璧看了好一会儿，比及统统人都心如擂鼓时，他才笑吟吟道：“花容国色，灼灼之华，卿本才子，快些平身，来人，看座。”

话音一落，百官面色突然一变，震惊中一时失语，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，大殿一时如坠冰窟。

这不是华璧第一次看到薛铭，早在十年前，他才五岁的时候就见过对方，彼时对方与襄王联兵共御漠北当利铁骑，是摈除敌虏的大豪杰，大家奖饰。

“臣有本，大司马薛铭私召藩王，其心可诛！”楼台出列，大声狠恶道。

“知朕者谓朕心忧，不知朕者谓朕何求。”萧协有些落寞难过地摆了摆手，随后又大义凛然，“然屈大夫有一句话说得好：亦余心之所善兮，虽九死其犹未悔。纵是被天下人诟病，只要众卿安好，只要社稷安好，朕便义无反顾。”

王钓还要再问，偏殿此时刚好响起一道尖细的声音，“陛下驾临――”

“臣弟萧临拜见天子，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。”

这不是说萧协如何不堪了。相反，他举手投足间，自有一股风骚态度，只是气质略显轻浮，贫乏一国之君的棣棣威仪，反倒像个走鸡斗狗的纨绔。

“陛下……”见萧协顾摆布而言他，半句话不提薛铭僭越之行，楼台还欲再言，华璧抢先一步出列，扬声打断对方――

“临何德何能敢行僭越之事。”华璧抱以冷冷一笑。

奉天殿内，文武百官多数都到了。

好生厚的脸皮。

以是要多抱病不成？众文武心底冷静道。

薛铭似有所感地停下脚步，华璧赶紧回神，敛下起伏的心境。

“大司马。”

“哦？”半晌的怔愣后，萧协惫懒的声音悠悠响起，“是哪个藩王啊？”

“弘王殿下。”薛铭转头对华璧缓缓开口。

薛铭一人淡然独立，站在右边武官最火线。

薛铭这才真正地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，“弘王不必严峻，迩来陛下龙体抱恙，我请殿下来，只是为陛下分忧罢了。”

“平身。”明朗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响在寂静的朝堂。

这时，薛铭才出列开口，脸上的神采一如既往，仿佛永久也不会变，“李司徒素有贤名，弟子故吏遍及大祈，陛下现在气病了他，未免惹天下人非议。”

“来人，传太医。”萧协感觉对方仿佛不太好，遂开口，很快，李枢就被人带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