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建阳春（三）[第2页/共4页]

“弘王殿下。”薛铭转头对华璧缓缓开口。

萧协一扫懒惰，上身微微前倾，平冕上垂下白玉珠串成的十二冕旒，在他面前去返轻晃，相击作响，清脆动听。

“荒唐！”大司徒李枢抖着胡子出列，“老夫为官四十载，从没听过这么荒唐的话，的确污人耳目！陛下贵极天子，一言一行，皆为万民榜样，请陛下慎言。”

“臣有本，大司马薛铭私召藩王，其心可诛！”楼台出列，大声狠恶道。

“陛下圣安！”待萧协高坐龙椅后，满朝文武同时跪了下来，大声齐喊。

华璧的神采刹时丢脸非常。

薛铭这才真正地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，“弘王不必严峻，迩来陛下龙体抱恙，我请殿下来，只是为陛下分忧罢了。”

王钓还要再问，偏殿此时刚好响起一道尖细的声音，“陛下驾临――”

“甚么话？”

萧协却没有再说下去，而是把目光移向阶下的薛铭，担忧道：“实在，朕最担忧的还是薛卿你啊。传闻薛卿你自出世起便连个头疼脑热都未曾有过。”

厥后跟着他“东北小霸王”的名头打响，和身上越来越重的杀伐气，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这类话了。

那是制作流央宫时，为太/祖天子打下半壁江山的第一任襄王命人刻上的，华璧一时不知心底是何滋味。

“陛下……”见萧协顾摆布而言他，半句话不提薛铭僭越之行，楼台还欲再言，华璧抢先一步出列，扬声打断对方――

薛铭踏步入内，环顾一周，目光触及世人，没有一点颠簸，却叫统统民气里都禁不住打了个突。

固然早就晓得，但亲眼目睹时，华璧心中仍无可制止地升起一股绝望。

闹剧！华璧冷眼看着面前的场景。

萧协环顾阶下世人，缓缓开口，“不知众卿可曾重视过，这古往今来，大凡小病不竭者，多长命百岁；反倒是生来无病无灾者，常常一旦有病，便来势汹汹，最后英年早逝。”说完，他低低一叹，不堪唏嘘。

萧协却只不痛不痒地摆了摆手，“大司徒言重了。朕那句老橘皮并没有针对卿，卿莫要起火。”

这是一起过来他对华璧说的第一句话，却没有涓滴的和睦与尊敬，只要一股无形的压迫与无尽的淡然。

薛铭一哂，“以是陛下想说此次气病李司徒是为了他好？可惜，天下人不会懂陛下的良苦用心。”

奉天殿在全部流央宫的最东边，华璧低头看了一眼长长门路上的刻字。

这不是华璧第一次看到薛铭，早在十年前，他才五岁的时候就见过对方，彼时对方与襄王联兵共御漠北当利铁骑，是摈除敌虏的大豪杰，大家奖饰。

“安敢如此？安敢如此！”太常楼台再也保持不住面上子虚的笑容，抖动手指着薛铭。

“来人，传太医。”萧协感觉对方仿佛不太好，遂开口，很快，李枢就被人带了下去。

李枢是三朝元老，更是曾经的诸皇子师，这句话别人不能说，他却说得。

他凝睇着华璧，笑眯眯道：“你当唤朕皇兄。”

朝上官员有近半是薛铭汲引安插的，其他也多数臣服在对方淫威下，敢怒而不敢言，有铮铮傲骨的太少太少，还被斩杀的斩杀，放逐得放逐。

他的声音还是不咸不淡，却直如飓风从九重天上来，刮得人肝胆俱裂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