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建阳春（三）[第1页/共4页]

“哦？”半晌的怔愣后，萧协惫懒的声音悠悠响起，“是哪个藩王啊？”

固然早就晓得，但亲眼目睹时，华璧心中仍无可制止地升起一股绝望。

薛铭踏步入内，环顾一周，目光触及世人，没有一点颠簸，却叫统统民气里都禁不住打了个突。

“陛下圣安！”待萧协高坐龙椅后，满朝文武同时跪了下来，大声齐喊。

“知朕者谓朕心忧，不知朕者谓朕何求。”萧协有些落寞难过地摆了摆手，随后又大义凛然，“然屈大夫有一句话说得好：亦余心之所善兮，虽九死其犹未悔。纵是被天下人诟病，只要众卿安好，只要社稷安好，朕便义无反顾。”

萧协却没有再说下去，而是把目光移向阶下的薛铭，担忧道：“实在，朕最担忧的还是薛卿你啊。传闻薛卿你自出世起便连个头疼脑热都未曾有过。”

华璧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冒了上来，他千想万想，也没有想过薛铭竟然抱着这个目标，他竟然敢做这类大逆不道的事，竟然欲行废帝之举！

这不是华璧第一次看到薛铭，早在十年前，他才五岁的时候就见过对方，彼时对方与襄王联兵共御漠北当利铁骑，是摈除敌虏的大豪杰，大家奖饰。

“本来是皇弟――”萧协拖长音，盯着华璧看了好一会儿，比及统统人都心如擂鼓时，他才笑吟吟道：“花容国色，灼灼之华，卿本才子，快些平身，来人，看座。”

这一番话，意义很清楚――你薛铭忙前忙后也不过替他当牛做马，最后又获得了甚么，再一个不好嗝屁了，呵。

他凝睇着华璧，笑眯眯道：“你当唤朕皇兄。”

薛铭移开逗留在楼台身上的目光，看了王钓一眼，语气生硬，“昨日的事。”

从十年前他拔擢当今即位的那天起，就没再跪过任何人了，乃至佩剑上朝，谁又能说半个“不”字呢？起码那些曾说过的人都已经下天国了。

华璧的神采一下子就变了。从惨白变得一片通红，不是害臊，不是严峻，纯粹是气的。

现在，这个男人仍然一副顶天登时的豪杰气势，倒是为人不齿的窃国者，大家得而诛之。

倒是满朝文武的神采一下子花花绿绿，出色纷呈。

大话。让一个藩王进京替天子分忧，恐怕天子是要日夜寝食难安了。

“岂……岂…有……”闻言，已近花甲的李枢胸膛起伏个不断，目精上翻，让人不由担忧他会不会就此气死。

“临何德何能敢行僭越之事。”华璧抱以冷冷一笑。

薛铭终究忍不住眉心一跳。华璧竟俄然感觉对方有些不幸。

稳住楼台后，他转头直视薛铭，生硬地扯出个笑容，“不知弘王殿下甚么时候入的建阳，陛下又是甚么时候下的圣旨？”

“大司马。”华璧昂首，直视对方，没有半分畏缩。

华璧的神采刹时丢脸非常。

薛铭对华璧的敌意不觉得意，“弘王的定见对我，并不首要。”

话音一落，百官面色突然一变，震惊中一时失语，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，大殿一时如坠冰窟。

“见过大司马。”

他的声音还是不咸不淡，却直如飓风从九重天上来，刮得人肝胆俱裂――

那是制作流央宫时，为太/祖天子打下半壁江山的第一任襄王命人刻上的，华璧一时不知心底是何滋味。

百官面色皆是一变。如果不是面前的少年紫衣金带，蟒袍加身，佩藩王印绶，面有不敷之症，他们乃至思疑本身一刹时呈现了幻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