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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会儿是骑虎难下，也别无他选了。再者说，这么个大美人儿，亲一口，亏损的又不是她，怕甚么！

西厂厂公是国色，这个艳名同他狠辣的手腕一样，在全部大燕都很远扬。但是周景夕向来自夸极有定力，毕竟混迹疆场的人不比娇滴滴的大闺女，缺胳膊断腿的景象看多了，面对美色天然也就淡然了。

“……”

以后谁都不说话，两人就那么对坐着。周景夕面上勉强保持着笑容，心头却急得火烧火燎。来厂督府的闲事她是没忘的，同魏芙约的一个时候以后见面，也不知那丫头查明关押那些少女的处所没有。心急如焚，实在令人难受。

“是，奴婢记着了。”云霜诺诺应是，这才直起家，牵起小包子脸往檐廊的另一端走去了。小包子脸仿佛另有些舍不得，连续回了次头看这方。周景夕一起目送，直到两道人影拐了个弯，完整没了踪迹。

她嘴角抽了抽，“我晓得啊，然后呢？”

人一不利，喝口水都塞牙缝，五公主感觉，这话说的就是她本身。

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她，接着便见她蓦地从石凳上站起了身，朝他暴露几分歉意的浅笑，满目朴拙道：“叨扰厂督这么久，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。时候太晚了，厂督身子不好，还是从速歇了吧，我也告别了。”说完便旋身欲走。

她跟着同业，心中猜疑着此人竟然也有故交，还会代为顾问遗孤，这倒是希奇。口中却随便道，“那孩子模样讨喜，脑筋也机警，我不讨厌就是了。”

蔺长泽的身子微动，将缠在右手五指上的蜜蜡珠收了起来，神情没有一丝波澜。掖了袖子往前一比，表示她与他同业。复微微点头，“故交之子，现在寄于我府上，也算是殿下说的那样。方才，臣见殿下与念寒倒是相谈甚欢。”

话音方落，便见小包子脸垂着两只小胳膊渐渐走了过来，在周景夕跟前停下，两只小手对掖深深揖下去，奶声奶气道：“念寒给五公主存候，恭祝殿下长乐。”

“……”她惊奇地抬眼看他，神采古怪，“厂督何故见得？”

周景夕心中不痛快，口里碎碎骂了些方话，直道是走了大霉。脚步声从身后传来，不急不缓，颇安闲的意态，愈来愈近。她没有转头，既不想也不敢，带着些回避的心态，乃至揣摩着要不要顿时溜之大吉。

但是动机冒出来，下一瞬便被反对了。她堂堂一个大将军，被人抓了现行就脚底抹油，这也忒跌份了！

周景夕面色一阵青红，但是仍不逞强，嘲笑道，“有甚么不敢的？”话方毕，她非常霸气威猛地挑起他的下颔，目光不经意对上他的眼，清冽通俗的一对眸子，仿佛遥映漫天星辉。

云霜低眉垂目，俯身跪了下去，朝蔺长泽道，“是奴婢粗心，请督主惩罚。”

她揣摩来揣摩去，蓦地右手握拳用力地在左手掌心捶了捶，恍然大悟的神采，“之前便传闻，你们这一行都有认干儿子的风俗，看来不假。这小包子脸是你的干儿子吧。”

两相无言了半晌，五公主终究稳不住了。

檐下悬着一派五角宫灯，牛皮纸上绘着彩蝶，错落有致，惶惑灯火投落下淡淡的暗影。那白嫩敬爱的小包子脸抬头看着她，黑亮的眼睛里透出几分猎奇的神采。半晌，少主伸出一只小胳膊，摸干脆地扯了扯她的衣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