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偏不告诉你[第4页/共4页]

张先生讶然道：“竟然是真的？”

贺成章不喜道：“这个时候？”

细心想来，她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，只不过光阴久了，学会装了、晓得作戏了罢了。哪怕是上辈子，家道中落之前，纵是继母也没有翻脸，相反，是好好地供着她、惯着她的，竟将她颇养出了一丝丝娇贵蜜斯的脾气来。情势比人强的时候，还能勉强忍着，一旦有得了喘气的机遇，她就要作起乱来。

如果又仓促过了七天，罗老安人忍不住再问贺敬文之时，都城忽地攘动了起来。顺天府的衙役与锦衣卫等四下出动，禁人丁乱走，又有很多忌讳，连炒豆子都不准了。贺家动静不甚通达，还是罗焕派人来讲：“都城偶然疫，宫里至公主都染上了。”

最恨便是这份“汲引”！中宫有嫡，偏要汲引她的儿子来敲打太子，对着十岁的孩子使这等下作的手腕，的确不知所谓！她本是与人做妾的，常日里将她当作未驯的马、不平的猫来调弄她便忍了，谁叫她不是人端庄老婆呢？可要动她儿子，诽谤了她与娘娘，倒是千万不能忍的！拉一个打一个，再转手调过来重玩一回，对朝臣是如许，对后宫是如许，对亲儿子还是如许！这是想让手足相残，还是想要她和娘娘反目？旁的本领没了，就拿孩子来做伐子，真是没了一丝人味儿！的确禽兽不如！

最称心不过是一名濒死时吃力吐出来的话：“为甚么？”

贺瑶芳没有叫人，悄悄揭开被子，趿了鞋子，到窗户上面的小榻上坐了。推窗向外，初夏微凉，月上中天，贺瑶芳怔怔地看着玉轮，很有种物是人非之感。上辈子，她早晨无眠，也喜好看着这广漠天空上的玉轮，很有一种直要乘风归去之感，仿佛能忘了统统忧烦。

贺瑶芳却悄悄松松去上张老先生的课去了。师生见面，都不再提甚么续弦、外放的事儿，做先生的顶着两只黑眼圈只问：“那位张真人？”

贺瑶芳道：“传闻罢了，我亦未曾亲见。”张老先生忍而又忍，贺瑶芳只当没瞥见，并不主动申明甚么宿世之事。莫非要奉告他，上辈子她弄死了天子？张老先生总感觉，打从老君观返来，这小女门生身上的气质又为之一变，愈发地深不成测了。想了想，还是咽下了，归正他定主张跟着贺家看热烈了，张真人那等神仙他盯不住，贺家这一亩三分地儿盯起来还是绰绰不足的。重又拿起书籍，考起贺瑶芳的功课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