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[第3页/共4页]
真宗轻叹一声,抚着刘娥的长发道:“如何会不记得呢!唉,我原是个最费事的人,只愿做个承平亲王,清闲一世足矣。明晓得做天子最是烦恼不过的事,我争这帝位,只为着两小我。第一为着能够救大皇兄出来,第二是为着能够与你名正言顺地长相厮守,白头偕老。但是为甚么,大皇兄竟然会变得如此模样,倒是叫民气寒肉痛。”
她与真宗在一起十五年了,真宗与楚王的兄弟之情,以及楚王当年之事,她天然是深知的。更有真宗即位之前,有王继恩诡计拥立楚王继位之事,这此中的恩恩仇怨,当真是一言难尽。目睹真宗本日有般大非常态的景象,也不由心疼。
周怀政忙跪下告饶道:“主子不敢,另有那、那王继恩也是来过的。”
真宗只感觉本身的声音也沙哑了:“大皇兄,是我,我是三弟,我是来看你的。”
傍晚残照,紧闭了多年的南内宫门,被沉重地推开,那门似被锈住了,被推得“扎扎”作响,惊得内里的人个个神情严峻,不知所措。这扇门,从雍熙二年到明天,还是第一次被人翻开。在此之前的整整十三年里,只不过是开一个小门送些必须品。
一番话说得真宗最后一丝不悦也去了,他低头细细想了一回,道:“这么提及来,倒是我的不是了?”
真宗沉着脸,只是嗯了一声,刘娥接过侍女递来的热巾子,悄悄为真宗拭了脸,又悄悄地拭动手心,却见真宗的神采稍松了些,又亲手捧过热茶来,真宗就她的手中饮了一口,便推开了。
真宗长长地吁了一口气,神采顿时轻松了很多,点头道:“也是!”
周怀政脱口道:“只要……”俄然似想起了甚么,仓猝开口。
真宗声音突然变得冰冷:“那王继恩是何时来的?他与大皇兄又说过些甚么话?”
周怀政答道:“未曾。”
刘娥捉过真宗的右手,方才真宗的拳头捏得基紧,竟可见掌心深深的几道指痕,刘娥将这手把握在本身的手心中,悄悄揉捏抚平,这边含笑道:“方才楚王那一番话,固然听着无礼,细想来,却也并非完整在理。”
次日,便有旨意下来,赦元佐出南宫,起复为楚王之爵,并重修当年的楚王府赐还。楚王的宗子允升,当年因楚王遭禁,而由太后李氏亲身抱养,此时也一并出宫回府与父母团聚。
刘娥笑了笑才要说话,真宗想了一想不甘心又喝道:“倘若你出的主张也不顶用,那但是统统的不是,都叫你担了!”
真宗点了点头,道:“平身,大皇兄安在?”
真宗顿时起疑,喝道:“大胆主子,你敢欺君吗?”
真宗当场怔住了,只感觉一腔热望,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,顿觉到手足冰冷。但见元佐的眼神冷酷而疏离,两人固然相距得如此之近,却只感觉隔得极远极远。
刘娥必定地点了点头,道:“你是天子,包涵天下,如何不能包涵了你亲哥哥的一时言语冲撞呢!”
真宗一边走着,一边问着楚王平日的起居,周怀政答得极是快速流利,真宗见此人甚是机警,悄悄点头。问道:“大皇兄这里但是一贯由你奉侍的?”
饶是真宗方才一肚子的闷气,此时也掌不住笑了出来:“不得了,我竟不敢与你说话了,绕了一圈,十足是我的不是了。那依你说,如何才是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