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花散[第2页/共3页]
“长公主,时候不早了,太皇太后的寿辰,可不敢担搁。”掌事嬷嬷出去催促,只换来她一丝苦笑。
泪水又一次晕湿了胭脂,嫣红的光彩,好似结婚次日他带她去看的桃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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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年后,她才晓得这句话背后,包含着多大的痛苦。
“如何了?”
伉俪二人深居简出,只在公主府里温馨度日,可惜光阴不会是以而呆滞,雄踞在云南的吴三桂还是朝中大患,天子给他们的封赏越多,他们就更加不安。
实在,吴三桂在反清前夕,有派密使来京,想接吴应熊和孩子归去。但是、他没有承诺。因为他的妻是公主,倘若和他们一起走,是叛(国),这罪名一个弱女子如何接受的起。他不忍陷她于不义,又不忍撇下她孤苦无依。遂留在她身边,陪她最后一程。
他真都雅,眉眼超脱,温润如玉,她会的汉文未几,这几个词却一下子蹦出了脑海。她当真地在他眼中寻觅腻烦和嫌弃的陈迹,但他如墨的瞳人中只要她猎奇的脸。
烟花焚散,散了纵横的牵绊……
“应熊哥哥!”她凄然望着他,泪如雨下。
大婚前夕,她向福临哥哥告别,九五之尊的他却一脸的爱莫能助:“建宁,别惊骇。非论如何,你老是安然的。”
她将手放在心口,伤惨一笑:“你活着的,在我的内心……”
他说和她相伴的日子,就是诗中吟诵的最好光阴,即便不能地久天长,却也平生难忘。他偶然也会提到云南,他多年不能归去的故乡,传闻那边风景瑰丽,满江春意,但此生,他们都跟阿谁天之涯、云之南的处所无缘了。
她嫁给他那年,才十三岁,素净的喜服映托着小巧精美的脸,她紧紧抓动手中的吉利果,心底尽是对未知的惊骇。
桃红簇簇,仿佛云霞,他牵着她的手在园中安步,一阵香风拂过,鲜艳的花瓣好似胡蝶般翩跹起舞,却不如她眸中那光辉的光辉。
康熙四十三年冬,她安静地躺在床榻上,听着窗外皑皑的飞雪,好似他昔日回府时的脚步声。
宜言喝酒,与子偕老。琴瑟在御,莫不静好。
“我再看会书。”
她揉了揉眼睛,大婚之礼过分烦琐,她早已困乏不堪,吴应熊为她摘下凤冠,让她早些歇息。
他教她吟诗作画,下棋操琴,偌大的公主府尽是温馨。她在他和顺的目光中垂垂长大,成了端静娴婉的女子,花间游赏、月下对酌,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。
“小公主,别惊骇。”他俯身轻抚她柔嫩的发丝,那和顺的目光,是她从未具有过的暖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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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应熊哥哥,我还觉得你会讨厌我。”她混乱的心境在他疼惜的眼神中变得安稳,又规复了少女心性,清澈的眼睛闪动着,绯红的脸颊在喜服和烛光的烘托下,仿佛鲜艳欲滴的红玛瑙。
胡思乱想中,脚步声已经传来,她不由往床榻里侧缩了缩。好大的酒味,借酒消愁么,他不会对本身发脾气吧?除了福临哥哥和皇家侍卫,她并未见过任何男人。侍卫们老是面无神采,而福临哥哥眉宇间的清愁和无法,印证着皇族后代悲苦的运气。
代价太大了――
“我梦到一株很标致的桃树,可我才走到树下,桃树就被人砍断了!”她呜哭泣咽地抽泣着,不止是稚气,更是对将来的惊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