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思荼毒，一世为蛊（二）[第1页/共2页]

“珩哥哥，叫我一声‘琬琬’吧，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。”

“又要去奉迎阿谁妖女吧，亏你曾是世家公子，受了宫刑后就变成了卑贱的喽啰。”

“陪我坐一会儿吧。”她捧着小巧盏，渐渐地啜着。

贵妃的神采旋即一沉，其他的妃嫔则暗换眼色，肝火与怨气如藤蔓般缠绕在皇后身上，她低着头，双颊的胭脂好似娇羞的红晕，但脸上却没有涓滴笑意。

“茶的味道能够吗？我还没品过，给我喝一点。”他忙转开话锋。

紫檀雕花窗缓缓推开一道裂缝，一只青白如玉的柔荑伸了出来：“玉珩的茶，当然要喝。”

玉珩并不回嘴，只持续往前走着，那天的路格外长，他到绮梦亭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。

“小皇子、小皇子薨了！”

皇后一袭素衣坐在亭中，酒坛和酒杯倒了半桌，醉意甚浓，神采却惨白得可骇。

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，剧痛从手臂漫延至满身，连神态都有些恍忽了，这锥心噬骨的疼痛为何似曾了解？

“天哪，阿谁妖女……皇上是被下了蛊么，要放纵她到甚么时候！”

幸亏自小皇子逝后，宫内不再有人暴毙，世人都悄悄光荣，说妖女终究有所收敛。不知为何，本该欢畅的玉珩心底却出现隐忧。

“被人砸了。”

这日，他又在廊下盘桓，初夏的阳光暖和炽热，连墙角的野花都争相绽放，她的寝殿却还是暮气沉沉。

“皇孙已经满五岁了，朝臣皆请奏立他为太子，不知皇上做何考虑？”太后冷冷地瞥了皇后一眼。

非论她如何沉默，本日定要约她出来赏雪。他如是想着，却远远瞥见绮梦亭那抹浅紫色的身影。

“还真是心有灵犀。”玉珩淡笑着，俯身筹办茶具。

她无言，微凉的手指轻抚着他的手臂，那被她咬过的陈迹，沉默间，泪珠已披了一脸。

小皇子生辰这日，玉珩甚是忐忑，幸亏宴席快开端时，皇后一袭凤袍，姗姗而来。

皇后缓缓起家，在阶沿坐下，雪花落在如墨的青丝上，仿佛倦怠的白胡蝶。

十仲春初三，柔妃诞下一名小皇子，皇上龙颜大悦，下旨普天同庆。朝廷表里皆言小皇子乃吉星转世，能使妖女心存害怕，乃至他出世之前都不敢再作歹。

“你的茶具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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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明天表情不错。”

“我想喝之前收的‘离人含泪笑’，你有带么？”

玉珩摇点头，提着漆盒朝凤栖宫走去。半途上，天空又飘起纷繁扬扬的雪絮，仿佛初见时候。

三今后，玉珩定时去凤栖宫奉茶，颠末贵妃寝宫时却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喊。

玉珩仍七日去一趟凤栖宫，皇后却已不在亭内喝酒。宫娥说她把本身关在寝殿里，不见任何人。

“琬琬――”

她俄然骇怪地看着他，美目涌动着悲哀与断交，翕了翕唇，终还是没有说话，而是扯过他的手臂，狠狠地咬了下去。

话音未落，她却执起小巧盏，像喝酒般一饮而尽：“这茶的名字太哀痛，你还是别喝了。”

“嗯！”她承诺着，唇畔的苦涩散去，化作一抹温宁：“我累了，想睡一会儿，不消唤醒我，让我做个好梦吧。”

皇上明显非常欢畅，固执她的手以示安抚。小皇子的生母贵妃也收敛了对劲，恭敬地向皇后斟酒。

“嗯，要结束了呀。”她扬唇含笑，袅袅茶烟飘到虎魄明眸中，凝成了氤氲的雾气：“玉珩，我收回那天的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