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章 【画 中 人】[第1页/共3页]
后院亭台楼榭,盘曲回廓,小桥流水,花木扶苏,倒也非常高雅。这景色多为宅院前仆人安插,明显也有几分雅骨。
室内三面敞轩,绿纱垂覆,夏风吹拂,缦纱轻舞,斗室顿时灵动曼妙起来。室中安插素雅繁复,只一案、一席、一笔墨、一帛卷罢了。
沿着小径前行,花木掩映间暴露一角绿檐,那便是女儿书阁地点。
“不要轰动夫人。”班况只交代了一句,径直今后院而去。
上河城东南十里,便是大汉北地重镇灵州,滨临滚滚黄河水,西望巍巍卑移山(即贺兰山)。汉室立国以来,这里一向是控扼漠北的首要据点。
在苹儿奉侍下,班况在玄关处脱去厚履,着袜而入,足袜踩在席上,悄无声气。
“沅君,这就是你此行所见所闻么?”
“是,谨遵大人令喻。”
幸亏天不断人,普降甘露,只要及时梳理北地稼穑,尽量挽回丧失,再疏浚朝臣。如此,即使今岁升迁有望,但保住目前位置,还是没题目的。以班氏在西北的名誉,若非天灾,人力岂能何如?
上河城,都尉署,农都尉班况焦灼的表情,跟着一场及时雨的到来,终究获得减缓。
龚禧四十出头,描述儒雅,这是天然,主持祭奠礼节的官员,形状必须合适人们心目中道貌岸然的形象。不过现在龚禧所做之事,完整跟道貌岸然沾不上边了。
班况预算了一下那“龙脯”的大小重量,似笑非笑:“此脯不下十斤,龚掾糜费很多吧?”
班况踏着酒保铺就的踏板步下车,漫声道:“沅君安在?”
班沅君嘴角噙笑,娇俏可儿:“击斩魔物者,的确是他;魔物一除,天降甘露,其功也在他;挽救无知乡民献祭之孺子,也是他……当日女儿从三水返来,曾向大人提及一学问赅博的少年郎君——恰是他。”
班况批阅公文之余,悄悄感慨,彼苍待我班况,果然不薄啊……
现在正有一白衣似雪,长裙委地,仿佛一朵盛放白莲的少女,悄悄跪坐于青绿菖蒲席上。嫩芽般的娇躯曲线曼妙,执笔的纤纤玉指,晶莹柔润,与手中的羊脂玉笔管相映成辉。
好一幅剑斩巨蟒,神龙布雨图!
苹儿一见他,瞪大明眸,张口欲叫,却见仆人做了个噤声手势,当即乖乖杜口。
班沅君昂首看着父亲的神采,轻声道:“女儿此行,最震憾者,莫此为甚,故成此图。”
龚禧打着哈哈:“俱为胥吏进献,不言及利。呵呵。”
兔毫披皴,龙鳞片片闪现。
衙室外有门吏来报:“禀都尉,时曹掾龚禧求见。”
万幸,彼苍开恩,天降甘霖,制止了一场人间惨祸。不过,仿佛有传言,这场甘霖,别有起因。班况不是采风使,对这类传闻之事,向来不予理睬。旱情减缓,他这位农都尉要做的事并不是以而减少:统计各地受灾环境,展开救灾补种办法,筹算今岁减产数量,调剂来岁赋税征收……各种事件,毫不比受灾来得经松。
“作画?”班况发笑,别人家的女儿都是纺纱织布做女红,自家这女儿可好,舞文弄墨,呤赋作画,直如雅士。
望着父亲拜别的背影,班沅君呡嘴一笑,伸出如雪皓腕,纤纤玉指掂起画笔,在那团墨渍上轻添几笔,一颗行云布雨的威猛龙跃然纸上。
不轻易啊!近两个月来,严格的旱情,已将他折腾得食难下咽,睡不安寝,整小我瘦了一圈,光是急报就往长安送了三份,朝廷都已做好了赈灾筹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