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 冥火灼断躯[第2页/共3页]

形骸问：“这么说来，白刀客果然不算真活人？但他与活人几近没甚么差别啊？”

形骸惶惑发笑，道：“你准是在做恶梦，你此人恶梦花腔挺多，又是死人复苏，又是天上巨怪，比我可薄命多了。”

沉折点头道：“那大个子教我们这些‘凡人活尸’：‘孩儿们，你们体内真气化作这火焰，叫做‘冥火’，此火乃古神从天庭所盗，赠送人间之火，有起死复生之效。望尔等勤恳修炼，以期有朝一日，成为真正的活人。’”

复苏没多久，一极高大的男人走向了我，他穿白麻长袍，一张脸很宽广，骇人至极，他脸上尽是刀疤，又被针线缝了起来。他肩膀如山、胳膊长而粗厚，手指也似萝卜般。他看了看我，笑了笑，随即不再理我。我感觉他是我父亲，却又极恨他。”

形骸喉咙咕噜一声，道：“她成僵尸了？此乃死灵妖法？”他饱读杂书，晓得人间有一门死灵妖法，可将死尸变作僵尸，僵尸无知无觉，只会杀人吃人，智力远逊野兽。

形骸又问：“你知不晓得我们这怪病是如何回事？都说十五岁前，龙火功绝难练到第三层，那藏抢先又说你练到了第四层，这怎生能够？你为何又非要前去深海？”

沉折问：“你感觉那大个子为何要杀那女活尸？”

沉折又道：“那老仆受爹娘拜托，长途跋涉，将我尸首送往西海，前去一‘普修古墓’，交给一名‘蒙郎中’，那位蒙郎中恰是阿谁大个男人，他只将我脑袋斩下，其他尸身交还给那位胆小的老仆，答道：‘我这冥火复苏之法，不得用完整尸首，我只需这脑袋便可。此事若成，我会送信给藏大人。若不成，你休要不请自来，不然莫怪我不客气。’”

形骸细思当时景象，思路纷繁。

形骸道：“那白刀客不也浑身刀疤缝线么？他们到底是甚么人？”话一出口，模糊有所猜测，只感毛骨悚然。

沉折又道：“似叫做‘折戟沉沙图’。”

沉折缓缓点头。

形骸深知那惊骇，感同身受之下，道：“我常常惊吓时，便跑到人少的处所，念诵那放浪形骸歌诀，你呢？你怎生自保法？”

形骸笑道：“放浪形骸歌，折戟沉沙图？都与咱俩名字附近哪。”

形骸想起那藏抢先所言，道：“他曾说‘那具孩童尸身是你?’藏抢先与此事有关么？”

沉折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我查访到一名府上曾经的老仆，从他口中逼供，公然甚有蹊跷。本来我四岁时罹患沉痾，不治而亡了。”

沉折道：“我记不清了，总而言之，那一年间我都浸泡在鱼缸当中，身躯麻痹，不知惊骇，无喜无忧，就算不吃东西也不会死。到了第二年，那大个子将我从鱼缸中取出，穿上新衣衫，说道：‘孩子，我送你回家，望你运气比我好些，能够早早修炼成人。’他在我眉间一点，我顷刻没了知觉。等我醒来，已到了藏家，见到我爹我娘，成了小少爷。自那今后，我再未见到过那大个子。”

沉折道：“不错。以后一年以内，那大个子又几次实施这邪法。约莫半个月一回，大多尸首皆变作那些‘坏形活尸’，唯有4、五个成了白刀客那般近似凡人的活尸。我本觉得他这般耗损那白火，岂不如失血似的，总有死去的一天？谁知他似正借此练一门工夫，越是施法，火焰反而增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