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青蒿鳖甲汤[第1页/共5页]

半夜时分，药房檐角的青铜风铎叮咚作响。青蒿盯着沙锅里翻涌的药汁，看青蒿叶与鳖甲在旋涡中沉浮。丹皮趴在窗棂上逗弄夜蛾，茜色裙摆扫落几片芍药花瓣。

檐角风铎轻摇，鳖甲望着天井里晾晒的药材，对正在研磨龟甲的青蒿说道："明日有客自姑苏来，带着误服人参的商贾。"他指尖在石臼边沿轻叩，"该让世人晓得，滋阴与留寇不过一线之隔。"

富商俄然在榻上狠恶抽搐，口中喷出的血雾竟在半空凝成参形。青蒿情急之下咬破指尖，将血珠弹入药炉。异变陡生——青蒿汁液与血相融的顷刻，炉中腾起碧色火焰，炙得鳖甲背壳出现云母光芒。

"够了！"鳖甲挥袖打翻药炉，取出片充满年轮的龟甲，"用这个。"甲片在烛火上烤出奇特图案，细看竟是人体经络图。知母俄然割下一缕发丝："玉簪花根三寸，可代犀角通心络。"

屏风后俄然传来瓷器碰撞的脆响。生地黄端着漆盘款步而出，盘中乌梅膏泛着虎魄光芒。这位总在暗室炮制地黄的药师，惨白面庞与玄色深衣构成激烈反差，唯有唇间一点朱砂痣素净欲滴。

"此乃邪热寻经外窜之兆。"鳖甲展开《温热论》残卷，"叶香岩云'入营犹可透热转气'，现在邪入血分，当用犀角..."话音未落，门外俄然传来马嘶声。

姑苏知府差人抬进整支暹罗犀角，丹皮却用红绸裹住双手后退："这角尖带螺旋纹，是孕中惨死的母犀！怨气浸骨，入药必成血毒！"

【用法】上药以水五杯，煮取二杯，日再服（当代用法：水煎服）。

【配伍特性】滋中有清，清中有透，邪正兼顾，先入后出。

【证治机理】证为温病前期，阴液已伤，余热未尽，深伏阴分而至。人体卫阳之气，日行于表而夜入于里。邪伏阴分，阳气夜晚入阴，正与邪争，故入夜身热；白天卫气外出于表，不与邪争，则热退身凉；因邪热仍深伏阴分，加上邪热久伏，阴液耗伤，无源作汗，故热退无汗；舌红苔少，脉细数，皆为阴虚有热之象。本证医治若纯真滋阴则滋腻恋邪，若纯真苦寒又易化燥伤阴，故当养阴与透邪并进。

"为何非要比及阴气最盛的时候？"她俄然转头问道。生地黄正在称量知母的切片，闻言昂首看向中庭月晷："青蒿气香主散，鳖甲质重主潜。子时一阳初生，恰是引阴药入经的最好时候。"

丹皮俄然扯开妇人后襟："快看！"脊柱两侧闪现两排血珠，随呼吸起伏如潮汐。青蒿以银针轻点，血珠竟顺着督脉游走，在至阳穴聚成朱砂痣大小的血泡。

五更梆子敲响时，少年已堕入昏倒。鳖甲将淬过醋的龟甲在烛火上几次炙烤，俄然叮咛青蒿："取你茎叶最嫩的青蒿，要带着晨露的。"丹皮扯下腰间香囊倒出牡丹皮，却被生地黄按住："现在需防芳香动血。"

鳖甲将淬醋龟甲贴在妇人关元穴，甲片竟微微颤抖如活物："非疹非斑，此乃虚风窜络之兆。"他俄然转向生地黄，"你那九制熟地还剩几钱？"

…………

"这恰是最险恶之处。"鳖甲将铜镜浸入乌梅汁，"庸医误将阴虚发热认作阳虚，以参、附催动残阳。现在邪火与元阳胶葛如沸油滴水，若再纯用滋阴..."

青蒿翻开妇人袖口时愣住了——小臂内侧闪现精密血疹，摆列竟与丹皮裙裾暗纹一模一样。丹皮腕间银镯俄然发烫，在妇人皮肤上烙出牡丹斑纹："这些疹子会动！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