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 白头翁汤[第4页/共5页]
"但是贪食了南门李记的冰镇杨梅?"老医师声音像晒干的陈皮般温厚。张明远惊诧点头,说三日前与同窗分食了半筐,当夜便腹痛如绞。王守仁点头轻叹:"秋行夏令,最易湿热相搏。你脉象濡数,舌苔垢腻,此乃大肠传导失司,热毒下注成痢。"
午后阳光斜照诊堂,王守仁正在传授五音疗法。角调木音从青桐琴弦流出,秦皮伴着乐声在宣纸上勾画肝经走向。"木郁达之,角音入肝。"老医师指尖按在患者太冲穴,"你赶考心切,肝气横逆克犯脾土。"
【配伍特性】苦寒当中含凉血之功,清燥以内存收涩之义。
王守仁手持心灯徐行而来,灯焰忽明忽暗:"心为君主之官,用药如用兵,贵在均衡。"灯影交叉间,张明远忽觉膻中穴微热,数月来的忧思竟如雪溶解。再观灯火,已见各脏腑光影流转有序。
阿桂在煎药室忙得团团转,新配的药方在陶罐里翻滚:炒白术需用米泔水渗入,茯苓要劈成蝉翼薄片。灶台上并排放着两个炭炉,左边药汤清澈如虎魄,右边浓稠似米油——恰是"汤者荡也,丸者缓也"的用药之道。
白头翁汤 《伤寒论》
五更梆子响过,张明远对着铜镜细看,眼下的青黑已褪成淡黄。王守仁在晨光中展开新的药方,笔锋遒劲写下"七分养"三字。后院药圃里,白头翁花在秋风里摇摆,仿佛昨夜那场人药合一的苦战,不过是场恍忽的梦。
"先生特地叮嘱的酸敛之品。"阿桂将药碗放在紫檀小几上,"酸能收敛,防您泻利过分伤及阴津。"张明远正要伸谢,忽见瓷碟里虎魄色的蜜饯泛着诱人光芒——那是凌晨街坊送来的谢礼。
张明远顿觉腹中绞痛渐缓,正要伸谢,忽见王守仁眉头舒展。老医师执起他手腕复诊,沉声道:"滑脉虽减,关部仍见弦象。白蕤,你枪法虽利,可曾留意毒瘴泉源?"
两人身影交叉,白术的焦香在足太阴脾经蒸腾,茯苓的清甜渗动手太阴肺经。患者惨白的神采以肉眼可见的速率红润起来,舌边齿痕垂垂消弭。秦皮见状当即调剂青丝走向,在肠络间织出新的运化通道。
霜降那日,汴京东市的早集格外热烈。张明远跟着茯苓穿越在人群里,竹篮中垂垂堆起怀山药、湘莲子和老姜。白术化作褐衣少年走在背面,指尖轻点商贩担子:"这薏苡仁色青粒小,定是汉水边的佳品。"
茯苓采来野菊编成花冠:"秋菊禀金气最全,可制醒脾枕。"她将花冠抛向空中,野菊瞬时分化重组,化作绣着河图洛书的药枕。白蕤银枪轻点水面,激起波纹现出子午流注图:"明日寅时服药最好,现在气血注于肺经。"
"酸甘化阴,最宜平肝缓急。"白芍女声音清冷,袖中抖出七枚银针,"请秦皮姐姐助我发挥'芍药甘草汤'法。"青赤双色丝线跟着银针游走,患者绷紧的脉象垂垂败坏如春柳。
重九登高日,张明远背着药囊行至汴京郊野。野径旁白头翁花开得正盛,白蕤虚影在花丛中忽隐忽现。墨客采药时忽听林间有嗟叹声,循声见樵夫抱着红肿右足——恰是湿热下注之象。
汴都城的秋雨淅淅沥沥地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