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玉女煎[第5页/共7页]

腊月三十，陈府送来"再造之恩"金匾。玄真子却指着患者重生乌发道："此非贫道之功，乃六合阴阳自和之验。"爆仗声中，五药灵的身影垂垂淡去，唯留观中那株枯梅，不知何时已满树繁花。

石膏药灵化作的白衣少年最早飘至榻前。他双指虚按周老爷腕间，但见患者面色潮红如醉酒，呼吸间带着腐肉般的浊气，额角青筋随脉搏突突跳动。"阳明经循颊车、下齿龈，此乃胃火循经上攻之象。"少年指尖凝出霜色光彩，"当用白虎汤直折其火..."

麦冬取银针探入呕血，针尖顿时蒙上青雾："汞毒已入血分，平常清热凉血药恐难见效。"她转向熟地："当以君之本体为舟楫，载石膏之寒凉直入髓海。"

五药灵围炉商讨，炉火映得他们神采凝重。石膏化出白虎虚影："若用我镇清热邪，需配伍三倍熟地恪守真阴。"熟地摘下鬓边地黄花："当用九制熟地八钱弥补下元，佐石膏四钱清透浮热，麦冬五钱金水相生。"

山风送来孺子诵经声："阴阳者，六合之道也。阳化气，阴成形..."老道仰首饮尽残酒，任月光洒满《临证录》末页讲明："夫玉女煎之妙，不在君臣佐使定命，而在洞悉阴阳动静。古人但知石膏清胃，熟地滋阴，岂悟此中太极旋生旋化之机？"

惊蛰雷动，清阳观外的桃花汛染红了半面山崖。玄真子端坐丹房，面前摊开的《玉女煎临证录》已讲明至末页。五药灵虚影闪现在泛黄纸页间，周身清气与窗外新柳争辉。

五今后复诊，赵氏已能倚坐喂乳。最奇的是本来干枯的乳汁转为稠白，婴儿吮吸时竟收回欢畅哭泣。麦冬药灵取晨露调藕粉喂饲："此谓'金水相生'，肺阴得润则乳汁自充。"

半夜时分，陈文瑞浑身高热如退潮般消逝，睫毛忽颤："冷..."这声微若蚊呐的嗟叹，却令老仆喜极而泣——这是七日来患者初次神态复苏。

牛膝单膝跪地检察患者双足，俄然扯开少年中衣。腰际一片蝶形瘀紫触目惊心，边沿泛着铅灰色光芒。"此乃丹石毒斑！"他转向老仆厉声喝问，"三伏天可曾见少爷后颈生出痈疽？夜间是否惊慌如坠深渊？"

石膏药灵化形而至，指尖刚触患者额头便缩回："这高热蹊跷！虽体若燔炭，但触之如炙手山芋，久按反觉寒彻骨髓。"熟地翻开狐裘，见少年伸直如虾，十指紧扣胸前膻中穴，指甲深陷皮肉而不觉。

牛膝指向空中闪现的经络图："足厥阴肝经环阴器、抵少腹，肾阴不敷则肝木失养。夫人是否胁肋胀痛、目涩耳鸣？"郑氏扯开衣领，暴露颈间抓痕："每到子时，浑身如蚁爬，恨不能揭了这层皮！"

【方歌】玉女煎中地膝兼，石膏知母麦冬全，肾虚胃火牙痛效，去膝地生温热痊。

"道长丹方精美，我等愿陪侍济世。"五药灵齐齐施礼。玄真子捻须长笑："好个玉女煎！石膏为君清阳明不足之火，熟地为臣滋少阴不敷之阴，知母助石膏清胃，麦冬协熟地养阴，牛膝导热下行。阴阳相济，刚柔并调，正合太极生化之机。"

石膏药灵化出白虎虚影又自行敛去："平常产后发热多责之血虚或外感，此妇舌绛无苔，脉细数如雀啄，显系真阴大亏，虚阳浮越。"他俄然转向东方，"但是卯时发热，酉时自退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