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玉女煎[第2页/共7页]

尾章 太和之气

清阳观檐角的铜铃在晨风中轻响，惊醒了伏案打盹的玄真子。老道揉着酸痛的肩颈直起家，案头油灯将熄未熄，映得黄麻纸上墨迹班驳——那是他苦思三日夜考虑出的新方。取过青瓷碗将残茶一饮而尽，忽觉灵台腐败如月照寒潭，笔走龙蛇间五个大字跃然纸上：玉女煎方论。

"当用甘寒柔润之品，既清阳明不足之火，又滋少阴不敷之阴。"知母的碧玉算筹在空中划出配伍比例：石膏五钱、熟地六钱、麦冬四钱、知母三钱、牛膝三钱。牛膝指着方中石膏道："君药虽需清胃，但用量需较白虎汤减半，以御寒凉伤胃。"熟地弥补："我需酒浸九蒸九晒，取其滋阴不滞之性。"

"道长丹方精美，我等愿陪侍济世。"五药灵齐齐施礼。玄真子捻须长笑："好个玉女煎！石膏为君清阳明不足之火，熟地为臣滋少阴不敷之阴，知母助石膏清胃，麦冬协熟地养阴，牛膝导热下行。阴阳相济，刚柔并调，正合太极生化之机。"

麦冬将瓷瓶露水洒在虚空头绪图上，但见代表肾经的蓝色光流细若游丝："肾阴亏损则龙雷之火失于躲藏，上犯阳明而作齿痛。若再浪投苦寒，恐致胃气败绝。"她说着轻触周老爷干裂的嘴唇，露水渗入唇纹，竟收回春草抽芽般的细响。

牛膝单膝跪地检察患者双足，俄然扯开少年中衣。腰际一片蝶形瘀紫触目惊心，边沿泛着铅灰色光芒。"此乃丹石毒斑！"他转向老仆厉声喝问，"三伏天可曾见少爷后颈生出痈疽？夜间是否惊慌如坠深渊？"

最妙在脉象窜改。本来雀啄脉垂垂充盈如滑珠，舌面熟出薄白新苔。郑氏捧着药盏感慨："畴前只当滋阴便是寒凉，谁想这玉女煎服下，反如春水融冰，通体暖融。"

"七日高热不退，灌下三剂紫雪丹反增呕血！"老仆跪在雪地里连连叩首，额头沾满冰粒，"求仙长救救我家少爷，这但是三代单传的独苗啊！"

五药灵各展绝学。熟地化入陈年膏滋，如墨龙入海滋养奇经八脉；石膏转为霜气，沿督脉缓缓沉降；麦冬凝露成雾，津润焦枯三焦；知母化丝如网，缚住妄动相火；牛膝引药归经，将浮阳压入涌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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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取九制熟地八钱先煎，石膏三钱煅用，麦冬五钱秋露润透。"熟地药灵化入药柜，屉中地黄主动飞入沙锅，"佐白薇三钱、茜草炭二钱，若乳汁不通，加王不留行籽七粒。"

山风送来孺子诵经声："阴阳者，六合之道也。阳化气，阴成形..."老道仰首饮尽残酒，任月光洒满《临证录》末页讲明："夫玉女煎之妙，不在君臣佐使定命，而在洞悉阴阳动静。古人但知石膏清胃，熟地滋阴，岂悟此中太极旋生旋化之机？"

【配伍特性】甘寒清润合法，胃肾同治，泻实补虚，引热下行。

知母翻动空中光影脉案："三月前城东玄阳观曾有五石散失窃案，莫非..."牛膝蓦地击掌："是了！五石散含钟乳石、硫磺等炎热之品，久服则灼伤真阴。《诸病源候论》有载：'服石发者，血暴脱而阴竭，阳无所依则外越'。"

麦冬药灵捧着露水瓷瓶飘但是至："前医开的方剂可否一观？"小厮仓猝呈上药方，黄麻纸上鲜明写着：黄连三钱，黄芩五钱，黄柏二钱，栀子三枚。知母药灵碧玉算筹叮当作响，空中闪现光影药渣："连服五日，初时牙龈出血稍止，第三日反增口舌腐败，夜间渴饮无度却小便缺少，但是如此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