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暗驱旧疾知何物，梦入神机应有缘[第3页/共4页]

“因为现在你还是个小孩子。小孩嘛，吃吃玩玩才是本性，读甚么书。”

那对无儿无女的猎户佳耦很热情地收留了他。今后今后，他白日读书习武，或是跟从寄父母上山打猎，夜里一入眠，便在梦境中与那朱衣少年见面。

左景年面露忧色，伸开双臂抬头叫：“阿墨！”

见他还在发楞，阿墨在他肩头推了一把，轻声喝道：“咄。”

左景年紧抱包裹，手指死死扣在木盒上，恶狠狠瞪他：“关你甚么事！你走开！”

“你是谁？”他记得父母的叮咛，甩开对方的手，一脸防备地问。

某日颜回对孔子说：‘我精进了。’孔子问：‘有何收成？’颜回道：‘我忘怀仁义了。’孔子道：‘能够，但还不敷。’

“你走神了，在想甚么？”阿墨轻拍勒在腰身上的胳膊，表示身材高大的青年将他放下来。

“为甚么？”

左景年眼中恨意涌动，“杀父灭门之仇不共戴天，如何能忘！”

“等我练到炉火纯青的境地再说吧，幸亏现在体内余毒除尽，功力规复如初仿佛另有所精进……不说这个了，本日我们做甚么？”

林中光芒昏暝，尚可视物，左景年踏芒草枯叶而行，四下傲视不止，口中大声呼喊：“阿墨！阿墨！”

“如何不熟谙，你姓左……问这么多做甚么，我最讨厌装老成的小孩了，快点把手给我！”阿墨有点不耐烦地抓住了他的胳膊。

“忘物、忘天、忘己。”

左景年跟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胯下，似懂非懂地涨红了脸：“我已经十二岁，不小了！”

“甚么是坐忘？”这一年左景年十二岁，面貌身量已整齐是个结实少年的模样。

“筑基……左景年喃喃道，“我仿佛在哪儿听过这个词……筑基以后呢？”

左景年感觉有些奇特，又一想，梦中之事天然是虚幻。但若说阿墨也是虚幻，他却决然不信，一言一笑栩栩如此，怎会是虚幻！他坚信，世上某到处所必然存在着一个朱衣金冠、貌若天人的少年，在人缘际会之下，与他梦中相见。

左景年咽了一大口唾沫，用力点头。

阿墨悄悄看他：“忘记这些。”

朱衣少年将脑袋枕在他肚子上，用梦话般的声音懒懒道：“我是小左的阿墨――你只需明白这一点就够了。”

左景年猝然惊醒，发明本身仍蜷在神龛前面的烂草堆上，本来是做了个梦。

左景年恍然回神，笑着放手，“没甚么，想起你当初教我坐忘的景象了。”

奇特的是，梦醒后腹中饱暖，身上也有了力量，托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后，他决定服从梦中少年的奉劝，在庙后一棵大槐树下挖了个深坑，将随身包裹埋出来，重新填土踩实，尽量把陈迹清理洁净，然后顶着朔风吹雪单身向东走，公然见到一户亮着灯火的山里人家。

“今儿来得真早啊，小左。”被唤作阿墨的少年笑嘻嘻说道。

阿墨一脸奥秘，低声道：“盗宝。”

左景年下认识地伸手，隔着衣裳摸到后背肌理光滑如缎，这才觉悟过来，此身在梦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