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 挥襟情与子同袍,还剑魂两不相欠[第1页/共4页]
秦阳羽昂首看他。阳光把印晖伟岸的身躯照得仿佛一尊金甲天神,在这苍茫北漠上纵横驰骋,所向无敌。秦阳羽心中俄然有股热血惺惺相惜地荡漾起来,伸手握住他的手,借势起家:“你也一样。”
印云墨死力吞咽口中鲜血,却有更多血从破裂的心脉沿着剑锋流淌,将天青色裘袍染成一大片幽深有望的墨蓝。他强忍锥心碎骨的痛苦,声音微小地说:“……也好。”随后垂下头,渐渐阖上双眼。
半晌以后,他从眉心挑出一缕温和的清光,将临央的一半仙魂,送进印云墨体内,“这封印我也不需求了,拿去。”
他的嘴唇感遭到一股柔嫩与温热。先是几下摸干脆的轻触,随后炽热的唇舌覆盖上来,不容回绝地撬开齿关,肆意地攻城掠地,挑逗舌尖,吮吸着他口中津液。
秦阳羽有些不测埠看了他一眼,随口答:“皇上比我还幼年一岁,正值春秋鼎盛,这话也说得太早了。可倘若……我能活到哪位皇子即位的那日,策马射箭犹不足力,天然会尽忠新君。”
“唔……”印云墨被这半是刁悍、半是引诱的吻逼得透不过气,本能地想今后退,却被圈禁在冰冷的墙壁与炽热的胸膛之间,分毫转动不得。
秦阳羽并未听出他更多的言下之意,附和志:“你说得对,武将的光荣是战死疆场,而非老死病榻。”
印云墨任由他手臂环着本身的肩膀,天涯间鼻息相闻,嗅到印暄衣袍间幽幽浮动的上品龙涎香的气味,竟莫名地有些脸热。
印云墨像被摄了魂似的,茫茫然闭上眼睛。
“倘若,”印晖游移了一下,还是问道,“倘若天日易换,你还愿为新君谋事于朝堂、交战于疆场么?”
印云墨挥手直笑:“去吧去吧,返来再把你栓我裤腰带上。”
夏季晴光穿透云层,洒在颀长蜿蜒的草原河上,印晖与秦阳羽并肩蹲在河边,濯洗溅满污血的兜鍪。带着水珠的金漆兜鍪与亮银兜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而在这炎热当中,又有一点森冷从胸口绽放出来,敏捷变成一股冰寒的剧痛——
印暄步出院中,正巧见白光一闪,投向远方山野,进了门问印云墨:“你那摇光鞭飞走了?”
但是……纵认命,意难平!
雾州,怀朔军镇。
秦阳羽洗完兜鍪,直接舀了一兜水喝,抹了抹嘴角:“二十三。如何,看我太年青,感觉不靠谱?我十六岁参军,七年来打过上百仗。”
“现在有我保护在侧,定能护得主上全面。”
他用力一推,震落墙头冷冽残雪,从印云墨怀中抽身而退。
“万一我有事派你去做呢?怕你两端顾不过来,还是弄点宝贝在身上比较放心。”
印暄见他冻得直缩脖子,忍俊不由地帮手去掏,那里还能取出雪块来,摸了一手冰冷的水渍。他扯着本身的衣袖,伸进对方后领里去擦,笑着说:“晓得你畏寒,连雪水都来欺负你,柿子挑软的捏。”
印云墨握住胸前的剑柄——那柄他送与印暄的秦阳古剑,他成仙之前的佩剑,现在正洞穿了旧主的心口,透体而出,将他紧紧钉在砖墙上。
“上了疆场,没有甚么王爷殿下、布衣百姓,只要死人和活下来的人。”
他一只手撑着苔痕班驳的砖墙,另一只手从印云墨的颈间游移向上,寸寸轻抚,最后逗留在脸侧,手指和顺地托起他的下颌,声音黯沉而嘶哑:“云墨,闭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