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 挥襟情与子同袍,还剑魂两不相欠[第1页/共4页]
“倘若,”印晖游移了一下,还是问道,“倘若天日易换,你还愿为新君谋事于朝堂、交战于疆场么?”
印暄步出院中,正巧见白光一闪,投向远方山野,进了门问印云墨:“你那摇光鞭飞走了?”
秦阳羽洗完兜鍪,直接舀了一兜水喝,抹了抹嘴角:“二十三。如何,看我太年青,感觉不靠谱?我十六岁参军,七年来打过上百仗。”
印云墨挥手直笑:“去吧去吧,返来再把你栓我裤腰带上。”
秦阳羽道:“此次我未奉诏令便率雄师前来,怕是落在朝中故意人嘴里,护驾还是‘勤王’说不清楚,为了避嫌,我还是直接回震州。”他笑着自嘲:“归正皇上也晓得我是个刺头,懒得同我计算。”
印晖笑了笑,“不,是久仰大名,如雷贯耳。我也是七年前出的京师,一向藩守雾州,竟从没见过你。”
他们都感受对方的掌心灼烫,有一种烽火硝烟的味道,但在那些经年的慷慨悲壮当中,又涌动着永不消逝的襟情。
他一只手撑着苔痕班驳的砖墙,另一只手从印云墨的颈间游移向上,寸寸轻抚,最后逗留在脸侧,手指和顺地托起他的下颌,声音黯沉而嘶哑:“云墨,闭眼。”
半晌以后,他从眉心挑出一缕温和的清光,将临央的一半仙魂,送进印云墨体内,“这封印我也不需求了,拿去。”
左景年也感觉本身谨慎过甚。做了主上的防身兵器千百年,这一股子侍卫气是如何也改不掉了,便有些赧然地拱手:“那我先行辞职,速去速回。”
“现在有我保护在侧,定能护得主上全面。”
他俄然喑声不语。
“此役以后,宛郁气力大损,边关估计会消停三五年,估计要不了几天,我就会接到陛下命京军班师回朝的谕令。”秦阳羽翻身上马。
印云墨蓦地展开双眼,瞳孔急剧收缩,手指痉挛似的用力抓住了印暄后背的衣物,想要从堵塞的热吻中逃脱出来。
“你在想甚么?”印暄擦干了他后颈水迹,却不罢休,就这么顺势圈着搂着,下颌在他耳朵尖上悄悄磨蹭。
印云墨像被摄了魂似的,茫茫然闭上眼睛。
这是一名兵士能赐与火伴的最大信赖,印晖动容道:“若另有并肩作战的一日,某也愿将后背拜托!”
而在这炎热当中,又有一点森冷从胸口绽放出来,敏捷变成一股冰寒的剧痛——
左景年以为他考虑得有事理,如果再碰到天锋偷袭之类危急关头,主上多些宝贝傍身,总归多重保障。因而点头道:“那我就闭关两日,再回一趟洞天,顶多三日就能返来。我不在身边时,请主上万事谨慎。”
东来看着他呼吸渐止,终究归于死寂无声,脸上没有涓滴神采。
“你是……”印云墨痛苦地喘气着,“东来。”
岂曰无衣,与子同袍。修我戈矛,与子同行!
左景年大窘,旋身化作白光,越窗飞去。
“以是,”印晖起家,一只手伸向仍蹲着的秦阳羽,“你可别死了。”
印云墨一口气睡了个天昏地暗,天然转醒后,更觉饥肠辘辘。下人早已备好炊事,以供随时取用。他埋头大吃了一顿北地风味,不谨慎吃得有些撑,瘫在圈椅上喝消食茶,回想北巡这一起走来真是一波三折,现在琐事已毕、余生夸姣,终究能够回京师去赏阳春的烟柳桃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