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常借天命行人事,深信寥语藏玄机[第1页/共5页]
印云墨渐渐袖了手垂下眼脸,似在深思又似怔忡,半晌后才淡淡笑道:“神仙斩出化身,投入人间应劫、修行,或告终因果、积善消业,道书中确有记录。如此看来,苏教主是临央仙君的历世化身也不无能够。不过,邢大当家说我是甚么天命之人,我却并不觉得然。我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大族后辈,四体尚且不勤,如何助人成绩?”他边说边点头,“占批中的‘天命’应当是另有所指,邢大当家可别把时候华侈在我身上。”
见印云墨不答,他独自将酒坛酒碗搁在桌面,哈腰捡起地上书册:“《南华经》?莫非你热中于求仙问道?”
董隆从未见过如此悠然得意的肉票,一时也有点错愕。又见灯下容颜若玉,身形慵倦如春睡懒起,雪衣华服似花团锦簇,满心欲念就跟浇了热油似的,火焚焚炽将起来,三两步迈到榻前,大笑道:“够亮了!睡觉还嫌夜不敷长,看甚么劳什子书!”劈手夺了他的书丢在地上,迫不及待地往榻边一坐,就去扯他腰带,“大爷跟你寻个乐子,如果识相,就别挣扎乱喊。大爷动手重些儿,你也少受点罪,不然硬上来,刻苦的是你本身。”
这支步队在昶旭两州占有,拦路打劫的成本行照干,夺粮赈灾的义举亦偶行。两州百姓也说不清他们是劫富济贫的豪杰,还是欺霸乡里的强盗,听闻他们杀了赃官恶豪便鼓掌喝采,一听他们能够要路过又家家闭户,惊骇非常。
“那本是《庄子》,我这里另有《老子》和《列子》。”印云墨又摸出两本封皮上写着《品德经》与《清虚经》的书册,“随身带的,无事时消遣罢了。”
“耳听为虚,目睹为实,我如何不明白。你可见过神仙在尘寰现出百丈法身?那法身现于山颠虚空之间,金光烟霞覆盖,五彩祥云衬托,成千上万在场的百姓都亲眼目睹,从那一日以后,昶州家家户户供奉临央仙君,大家皆知苏教主是活着神仙,天罡教香火之鼎盛无人能极!”邢厉天提起酒坛,倒了碗酒一气喝干,仿佛忆起当日之景象另有些冲动,“这四句占批,恰是数月前我花重金向苏教主求来的天机,本日公然应验!”
邢厉天又逼近了一步,身上微甜而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:“一人之下、万人之上。”他在印云墨耳畔抬高了嗓音。
邢厉天并不在乎字眼,从怀中取出一张折成四折的纸条给他,“你看看,这四句话是何意?”
印云墨定定看他,俄然朗声大笑:“天命,天命,多少人事借汝之名!”他边笑边用袖子捂着嘴狠恶咳嗽,咳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凌云寨依山而建,埋没在草木丛生的山麓当中,原有主事五人,喽啰八百,专干有胆无本的买卖、打家劫舍的活动,数年来阵容日盛。那些逃了刑的草寇、犯了事的豪杰、弃了本的变民纷繁来投,凌云寨人数日趋强大,竟也有了近万人马,从本来小打小闹的强盗路霸,扩大成了敢杀官袭郡、开仓劫粮的一大股胡匪悍匪。
贺老七幸灾乐祸地笑:“听你这么一说,我倒不想换了,你持续服侍那公子哥。可别火性上来真给砍了,转头大当家把你大卸八块了,挂在寨门外的杆子上。”
印云墨神采微沉:“一万两黄金,莫非还买不得这条病躯自在?邢大当家未免过分漫天要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