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水落骸出前言悟,梦惊鬼语软香消[第3页/共5页]
在这座皇宫的每一处角落,廊底、树下、井中……乃至就在足踏方寸之下,是否都如镜湖底普通,堆叠着无数不为人知的骸骨与冤魂?印暄望着脚下质地密实、色彩纯青的铺地金砖,不由有些失神。
“臣不知。或许是因为恰逢臣当值,位置又站在最内里。”左景年一板一眼地答复。
印暄耐烦听他们引经据典大段道来,最后问道:“既然诸位大师如此高深博学,谁能奉告朕,发挥降术的幕后真凶是谁?目标是甚么?如何擒杀?又如何破解邪术?”
“降术?”印暄眉一皱,“当初陆名延说是管狐之术,还说凶手合着镜湖布了个箭指禁宫的煞阵,如何又跑出个降术来了?”
身后响起一个女子声音:“说,皇上彻夜临幸哪宫?”
“左大人?”
“哦,”左景年从失神中敏捷复苏,“公子常常做如许的梦吗?梦中之事,最后都应验了?”
印云墨看着他,渐渐暴露了一抹温和而明丽的笑意,将暖水袋揣进了怀里,“本来左大人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这般清楚,此情此意,尤胜鹣鲽。”
“就在半个时候前……陆大人这两日都在太医署开设道场,彻夜诵念禁文。半时候前,香案上法灯俄然尽灭,同时陆大人大呼一声,口喷鲜血,臣等扶起他时,已是面如金纸、奄奄一息。陆大人留下遗言道:‘愧道行陋劣,不能降妖除魔,有负圣恩,自当赔罪于地府之下。斗法乃以命相搏,对方是其中妙手,皇上切切防备、防备……’便忽然长眠了。”周冶说到这里,竟难以本身,伏地抽泣起来。
心惊之下她转头看去,只见一个长发飘蓬的人头正横眉瞋目地瞪着她,悬空的头颅下一串血淋淋的内脏,拉拉杂杂几近拖到了地上。
“死了?甚么时候的事?”印暄皱眉问。
“甚么第几日?”
“用牛皮缝制的,能够灌进热水,放在被窝里暖脚。”左景年淡淡道。
帷帘被悄悄掀起,一个轻柔的女子声音在床沿响起:“娘娘有何叮咛?”
宫女听她言语不逊,也没好声气地抢白一句:“圣驾爱临幸哪宫就临幸哪宫,我如何晓得!”言罢只听背后“唏”的一声,像人愤怒时从喉头收回的气音,她这才想起,本身走在队末,前面那里另有人?
就连印暄心底,也是晓得几分端倪的。这是皇宫里的保存法例,即便他贵为天子,也难以窜改。因此听完禀报,他也只是沉默挥退侍卫,让他们持续填土。
另一名手持拂尘的灰衣道人接口道:“灵澄禅师所言不虚。陛下,这降术乃是流行于南疆的一种诡异邪术,泉源久不成查,有说是源自天竺密宗,也有人说是源于茅山的一支叛教分支。因为降术多用于损人害命,可谓巫毒之术,人所共愤;且有伤天和,降师若力有不迨,常常折寿去福,乃至遭术法反噬而丧命,因此凡修炼降术者,无不藏踪匿迹、隐蔽行事,等闲不敢透露身份。”
“微臣遵旨。”周冶哽咽道。
清曜殿。
半晌后,慧妃闻声衣衫摩挲的轻微声响,隔着帷帘模糊可见两排侍立的宫人,这才略微放心肠阖上双眼。
左景年无法地剜了他一眼,不吭声了。
房中嘤嘤嗡嗡声顿时一噤,世人面面相觑,沉寂半晌后,方才侃侃而谈的灰衣道人嗫嚅道:“启奏陛下,降术在中原地区绝迹多年,贫道也只能从古籍中得窥一斑,猜测凶徒施的能够是降术中最为暴虐的飞头降,至于破解体例……传闻所记录的书册早在前朝便已失佚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