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五铢钱与加皮酒(六)[第1页/共2页]
“五加皮四两,威灵仙一两,独活五钱,炙甘草二钱,打酒一斤,浸十五日,每日取二两饮用。”我为将他速速打发走,顺嘴说了一遍,便绕开他去。
“我……”他反倒又语结了,“我”了好几遍,终道:“有甚药能医心口梗阻僵冷,筋骨痉痛的?”
“阿心女人。”他从背面赶上来,不依不饶:“你可晓得,这是何病症?”
声音听着耳生,不知是哪一个。我一昂首,面熟的中年男女二人,稍一迷惑,便瞧见在门外探头朝里张望的吴裕才,我这才蓦地记起,那对男女恰是他爷娘,吴三利佳耦。
这日我一人出铺子去送药,他见我出来便当即上前来,我暗笑,原是惊骇徒弟,等着我孤身时方敢来与我搭话。
“可不是那花炮焰火惹的事!我也是教火舔了伤了皮肉。年节中就见血,倒霉得紧!”一旁有人咬牙切齿地拥戴。
花炮焰火岁岁有,怎的本年这般多事?
我想起昨夜酒楼上所见,那酒坊的店东也是教名为“火树银花”的大花炮灼伤了体肤。
“如何不想去找讨说法。”有个老者那手里的拐在青石砖的地下戳了几下,叹道:“方才药铺未开,我们在外甲等着时已相互探听过,我们都是向一个挑担蹿走的外村夫购的花炮,也怨本身贪小利,只因他卖得比平常去的花炮爆仗铺子略便宜些,便都向他去买。”
徒弟端着一脸和蔼的笑,上前号召,涓滴不现惊奇之色,安静得一如平常。
吴三利低低地笑起来,掩不住的对劲:“论说好销不好销,这时节,再没比这更好销的了。”
年节过后,我在铺子外见过吴裕才两回,他仿佛是要往铺子来,又犹踌躇豫的,好生不利落。我与他初见时并无甚么好言辞好神采,故也懒怠理睬,只作不瞥见。
接下来的几日,直至出了年节,来朱心堂换药买药的人方才垂垂少了,这一个年过得跟个劫似的,总算是过了。
果不其然,吴裕才期呐呐艾地凑到我跟前,低头遁藏开我的谛视,为莫非:“阿心女人……也是晓得医术的罢?”
“都是因那花炮所害,何不一同去找那售卖之人讨要个说法?”张家娘子也越听越是气恼,恨不能亲身前去替他们讨公道去。
我替徒弟记录病患伤处的位置、伤情,她就在一旁帮手替人擦洗清理。伤情轻些的,只几处灼伤,重些的则皮开肉绽,再短长些的,炸开了胳膊手指,百般的伤都有。全部生药铺子里头满盈了一股血腥气,苦涩的药气同清甜的婢女联手都压不畴昔。
周遭来买药的都忿忿地抱怨起焰火花炮来,一时群情激愤。
“不瞒朱先生,上回先生留下的那枚古旧货币,果然是有功效的。初时我还不肯信那些神道奥妙之事,迫得无路了,也只得将那货币佩在了心口捂着。不过两天,便有人来与我说买卖,定钱押金一概不要的,只等销了货,去了我的那份利钱,再还本。”
“得了朱先生的妙手回春,天然早就大安了。并托了朱先生的福,年节里得了一桩好买卖,且忙了一阵,一向不得空来谢。”吴三利拱手道,我悄悄打量了两眼他的面色,与上回茅草棚内里如死灰的景象天然是不能比,但也绝非安康的神情。
“果是桩好买卖。”徒弟很有兴趣地问了下去:“是甚么样的货?可还好发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