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汉学泰斗[第5页/共10页]
可阮承信之前一向没有承诺,因为阮元当时年纪还小,感觉本身一旦分开扬州,阮元缺人管束,只怕误了学业。江昉当时便补了别人去湖北,谁知克日传回动静,那人不幸溺水而亡。阮元年纪又大了两岁,也不需求特别密切的照顾了,因而江昉便再一次向阮承信提起这件事。
“那祖父他打过仗吗?”阮元不由问道。
这时的阮元尚未参与汉宋之争,但戴震这一番谈吐,却也让阮元心中多了一个敬佩之人。阮元以后也再未见过戴震,三年以后,因编修四库,努力学术,戴震积劳成疾而终,年仅五十五岁。
戴震讲儒家这“理”字,说话简易,详加申明又不失根据,阮元听了,垂垂佩服。又听戴震缓缓道:“这‘理’字字义虽多,但纵观上古经籍,仿佛并不常见。各位之以是感觉常见,实乃宋儒言‘理’之故。可宋儒又是如何说的呢?‘如有物焉,得于天而具于心。’按宋儒这般说法,这‘理’自天而出,自人有了心,便存于心中。可究竟是否如此呢?后学冒昧,自发这‘理’本在民气以外,是人看到天下万物,才了然这万物之理。”
阮元本也不知父亲和江舅祖筹议了甚么,但这天回到家后,阮承信向林氏提起,阮元悄悄在屋外听了,方知出处。本来江家买卖遍及长江中下流诸省,西至两湖,都是江家贩盐之处,因此扬州以外,经常缺人办理。他分开江府之时,湖北分号有个账房位置空着,江昉想起阮承信,便向他提及,如果做了账房,常日也能多赚些钱,并且阮承信在外餬口,家里也能节流些开消。
戴震见台下无人反对,便垂垂进入正题:“我等读圣贤书,这‘理’字,终是绕不畴昔的,可这‘理’字究竟作何解释,千百年来众说纷繁,莫衷一是。后学尝遍观先秦典范,方熟谙到,‘理’字意义颇多。有肌理,有腠理,有文理,亦有层次。孟子曰‘始层次者,智之事也。’可见此人有了心智,便能观万物层次,便是我等常言之‘理’了。这‘层次’一说,又解释为‘得其分,则有条而不紊。’郑康成也说‘理者,分也。’甚么意义呢,便是对事物之辨别,详加辨别。晓得事物的差别,便是‘知理’了。天然,晓得事物的差别,便也该当晓得事物的本质。”
阮承信也点头道:“孙贤弟说的是,多少举子,成日被这制义时文所困,平生便研讨这些,做了官以后呢,又全忘了。到头来甚么都不会,我也向来不喜这些。以是常日教元儿时,也经常奉告他,读书学的是有效的知识,如果一味沉湎于这八股对仗,那便是有害无益了。”
阮元大奇,不懂读书人内里另有这些端方,常日阮承信也未提及,这一天年是开了眼界。
阮承信俄然想起一事,道:“二位先生刚才但是说,东本来生要来扬州?”
本来戴震年青之时,颇好扬州风景,便一度来到扬州,在书院主讲许慎、郑玄之学。所主讲的处所,便是这安宁书院。当时朝廷派来扬州的两淮盐运使名为卢见曾,是个好学爱才之人。听闻戴震在此暂住,便备了厚礼,请戴震到盐运使衙门做了数月座上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