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南钱北纪[第5页/共9页]
纪昀笑道:“《考工记》?听着是冷僻了些,近年《周礼》除了戴东本来生,似也无甚佳作。若能别出机杼,倒也是件功德。只是辛楣,你不会觉得,我常日忙着订正《四库》,竟荒废了经术吧?如果你这般想,哼哼,只怕你明天要哭着归去喽。”说着说着,用心做出抽泣之状,一时诸儒看着,却也不由莞尔。
钱大昕、孙星衍、邵晋涵早早来到欢然亭,不久,又有二人前来,钱大昕见其样貌,知是工部郎中王念孙、礼部郎中任大椿,便上前道:“怀祖、子田,本日这集会,可等了你们好久了!”王念孙字怀祖,任大椿字子田,便以字称。
钱大昕所言嵇中堂,便是清朝治水名臣嵇璜,他与乾隆同岁,但身材却不如乾隆矫健,故而到了古稀之年,只得担负大学士,却进不了军机处。对于这些,阮元和钱大昕也自有耳闻。
任大椿倒是对此非常体味,道:“此中原委,我也和兵部之人问起过。柴将军那里有甚么贪纵之事,不过是那福康安气度局促,容不下柴将军罢了。我也知军报所述,柴将军仲春入城死守,直至十仲春上,方得得救。其间皇上担忧他力不能支,劝他弃守,他也不依。眼看城里粮食,早吃尽了。就连地瓜花生,也吃得干清干净,到最后……只能靠油籽充饥了。恒瑞坐拥雄师,却不来救,眼看再稀有日,便也守不下去了。这时嘉勇侯雄师到了,诸罗方才得救。”
王念孙道:“辛楣兄,这就是你不仕进,不知我们为官之苦了。这一两年,就因为林爽文的事,你看看,我们工部常日也不涉军务,这都要帮着兵部盘点武备。子田兄那礼部,前几日也在忙功劳册封事件。这不,图形紫光阁的事,昨日才告一段落,本日就来你这里集会了。”
纪昀看这部书时,只觉册子不厚,上面写着“考工记车制图解”七字,随便翻开一页,字倒印得工致。想着著书之人,应是个后辈,不敢多行著作,可又是哪家的后辈,竟有如此财力得以刊印新书?
孙星衍恨恨道:“这恒瑞公然短长,眼看阿中堂和中堂水火不容,竟然能……能脚踏两条船!也真够无耻的。”
可谁知厥后一天夜里,江彩却俄然和阮元提及,本身想带着孩子回扬州。
钱大昕想想,又道:“伯元,那除了经史以外,你可另有所长?比方……算学如何,老夫在翰林时,也曾多年努力算学,非论梅氏学,还是欧罗巴的弧三角测量之法,老夫都有些根底呢。”所谓梅氏学,指的是清初算学大师梅文鼎的相干学问。
邵晋涵忽道:“子田,我这几日倒是听闻了些柴将军的事,好是奇特。柴将军到底是如何了,本来在诸罗立了功,这又被带到都城,竟要问斩了呢?”
看着看着,王杰也垂垂读了起来:“今密推之,亦适得平圜中规如此,不知康成氏何故必变其说,致一往皆谬也。哈哈,敢直言郑康成解释错了,倒是不易。可看这前后语句,也算言之成理,绝非故道别致直言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