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南钱北纪[第5页/共9页]
这年六月中,江彩终究诞下一女,阮元见了,自也非常垂怜,想着本身二十四岁,才得一女,已是有些晚了,女儿自应当多加庇护,今后福寿双全才是。又想着“全”字太常见,便加了草头,将女儿定名为阮荃。
此时钱大昕还未晓得,乾隆因闽浙总督常青年老,很快改换新人,而新到任的闽浙总督,恰是这位李侍尧。不过次年,李侍尧便因病归天,阮元并未与他同朝为官。
钱大昕见他神采歉疚,也晓得他多读圣贤之书,心中老是故意胸万民之意,眼下虽是未经实事,可有了这番初心,今后想是不会永久纸上谈兵下去。便道:“伯元,你年纪尚轻,能够如许问你,是我问的早了。眼下回想起来,我二十四岁之时,也不免有些墨客意气,想着多读书史,便能济世救民,我又怎能强求与你?之前和你提及内阁中书一事,你能够想想。二云那日所说,著书立说之事,或许你也能够考虑一番。”
这时忽听前面又有一个声音道:“晓岚、辛楣,听你们说话,似是都城里又有新进后学了,是也不是?”
钱大昕所言嵇中堂,便是清朝治水名臣嵇璜,他与乾隆同岁,但身材却不如乾隆矫健,故而到了古稀之年,只得担负大学士,却进不了军机处。对于这些,阮元和钱大昕也自有耳闻。
钱大昕和纪昀名声,海内共知。因一居江南,一居河北,旁人便以“南钱北纪”合称二人。二人又都是乾隆十九年进士,友情匪浅。不过二人虽俱有才名,特长却不不异,纪昀擅于文评,对别人诗文作品,常常一语中的,之前订正《四库全书》,所拔取的三千七百部册本,六千余部存目书,每一部均需开列一篇“撮要”,以申明作品好坏。这一重担便由纪昀完成,固然一万余篇撮要并非尽出其手,但终究兼顾定稿,倒是由他讯断。钱大昕则善于考据,又以考据入史学,故而同为学者,却文史殊途。
王念孙道:“辛楣兄,这就是你不仕进,不知我们为官之苦了。这一两年,就因为林爽文的事,你看看,我们工部常日也不涉军务,这都要帮着兵部盘点武备。子田兄那礼部,前几日也在忙功劳册封事件。这不,图形紫光阁的事,昨日才告一段落,本日就来你这里集会了。”
“那定是你庸碌无能了,一个无能之人,还想甚么纳妾?哼!”
所谓“远近之法”,实在是当代对透视学的一类别称。纪昀说着,也连连叹道:“眼下这些陋儒,也只好做做笔墨,堆砌几句典范,凡人无知,便觉得有学问。哼,这引经据典,是为了给人看的,不是为了装点学问的。更有些人,自发得多认得几个字,便随便利用,也不管用的是不是处所。这类人,那就是陋儒!”
阮元道:“不瞒先生,门生近年应举,对于精通一事,实在想的未几。”
江彩也笑道:“夫子如何如此胡涂?我身子好着呢!只是你眼下尚未取中进士,夫人我内心天然也不平稳,故而才病了一场。如果夫子真有那么一天落第做了官,我也就放心了。到阿谁时候,我才不会水土不平呢!今后我的事,你就放心吧。只是你这里,有一件事可必然要承诺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