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辛楣先生[第2页/共9页]

和珅笑道：“外祖并无要事，只是年纪大了，未免要多照看些，我已让刘全去照顾了。夫人到我这来，可另有别的事？”

阮元道：“回教员，家父颇好史乘，是以门生童蒙之时，便闻教诲。这晋代八王之说，本是因为唐人修列《晋书》，将此八位宗王列于同一传中所来。实在八王各有分歧，汝南王司马亮，本身虽无大才，然并无大过，长沙王司马乂，本也是股肱之臣，不料错信别人。此二王虽救不了晋朝，也不是乱政之人。若将此二王与赵王伦、成都王颖、东海王越这些真正的乱臣贼子相提并论，未免太冤枉他们了。”

或许，杨吉也算一个朋友吧。这一年，杨吉但是一向跟着阮元。

谢墉笑道：“恰是这位仪征阮伯元，辛楣啊，就在刚才，我还和他聊起晋时八王呢。伯元啊，不要惊骇，辛楣固然是一代大师，对你这些年青人，可向来不会说上一句重话呢。快把刚才所言，给辛楣先生听听。”

“伯元。”汪中语气竟和缓了下来，没了常日那般傲气，反而凝睇着阮元，缓缓答道：“你我志向分歧。你说你家中连遭变故，此次应举，也是为了家里，这我信你。可不是每个读书人，都必必要去应举的，若只是在乡间读书治学度日，一个生员功名，充足了。前去应举，便要想着仕进了。”

到得门前，见门口已站着一人，身材微胖，颌下长髯，须发已显灰白，但面庞却甚是可亲。谢墉见了，忙走上前握了他手，笑道：“辛楣，没想到都城一别，你我竟另有相见之日！眼看着老哥哥也快七十了，这一任学政做完，老哥哥也想着致仕归田了。辛楣气色还是这般好，想来归田治学，可比我四周繁忙强多喽！”

焦循笑道：“伯元公然已经对江慎修之言体味谙练，看来这《乡党图考》一节，我是要认输了。那好，我再问……”俄然，一个仆人打扮的人突入书房，面色焦心，似是产生了严峻不幸之事。

和珅续道：“你用品官的车马出行，自家钱庄放印子钱，还觉得我不晓得呢？就算你瞒得了我，你瞒得过朝廷里那些御史吗？比来已经有人开端查你钱庄了，你还不晓得吧？嘿嘿，查得倒也没暴露马脚，要不是前日吴教员偶尔听到此事，奉告于我，只怕老爷我现在也蒙在鼓里呢。嘿嘿，陕西道监察御史曹锡宝，有点手腕，有点手腕。刘全，你说是不是呢？”说着缓缓站起，走近刘满身畔，悄悄拍了拍他双肩，紧接着便盯住了刘全双目。

“伯元，这初度分阅试卷，也是要黜落些人的吧，你看，那些全篇文章，毫无可取之处的童生，就不要再给他们机遇了。你呢？你看看这几篇，教员也不感觉有多好，你为何还要呈给教员看啊？”

刘全眼看和珅放他一马，也大喜过望，道：“主子明天就去把钱庄脱手，那曹锡宝如果再来，主子必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
谢墉笑道：“不错，不错！伯元善恶清楚，确是有见地。只是伯元，对于金元史，你可熟谙？”

这一天读书时，阮元又见焦循闷闷不乐，便道：“里堂，伯父那边我已把药备好了。伯父这些日子，固然不能完整规复，老是也不再卧床了。想着定时服药，应当也就没有大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