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章 彩云消逝[第2页/共8页]
阮元苦笑道:“多谢刘大人了,只是这家人与官位,孰轻孰重,我心中稀有,实在不肯做愿意之事。”一时候乞假折子抄录结束,却只觉袖子上湿了一块,细心一看,竟是刚才写字时不谨慎,打翻了一个茶碗。所幸折子并无污损,可手边那册《海岛算经》却已湿了一大块,看来今后很难再读了。
阮元闲来无事,拿了一册《海岛算经》在阁中浏览,这《海岛算经》本已失传,戴震从《永乐大典》中抄出,学者方见原貌。可始终没有刻本,阮元春季直阁时对此书爱不释手,花数日时候抄了一册。原想着一探中西算学之异同,可算学之事纷繁庞大,他此时心乱如蓬,却又如何静下心来?这天沈初已因改任江西学政,不在都城了,只要刘墉同在入值,看他闷闷不乐,原是不但愿他因旁人之故伤了身材,可阮元所牵挂的乃是嫡妻,却又如何安慰?
这时,一名笔贴式自门外走来道:“禀刘大人、那大人,皇上准了阮大人的乞假,特命下官将阮大人的乞假折子交给刘大人。皇上口谕,阮元此番乞假,虽分歧体制,但情有可原,特令刘大人无需再议,直接给假。”
江彩生于乾隆三十年玄月十九日,卒于乾隆五十七年十一月二十二日,这一年只要二十八岁。
对于阮元而言,乾隆五十七年,也是非常痛苦的一年。
江彩笑道:“夫子,戴花……戴花多俗气啊,你如何哭了一场,就变笨啦?你可要好好想想呢,只是……我好累……好想再睡一会儿……”说着也顾不得阮元同意,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眼看日渐傍晚,那彦成也只好拜别,可想着江彩的病情,阮元心中又怎得平复下来?只好陪在江彩床边,一向不敢分开,不知甚么时候,神采已然恍忽,竟然睡去。
那彦成道:“皇上固然对结婚王和嘉亲王,对朝中臣子,都不太放心,但如果事关天理伦常,又是纯出本心,并非作伪,皇上天然也会网开一面。伯元此次乞假,是没有合法事由的,可皇上却准了假。回想起来,或许也和皇上畴昔的事有关。传闻皇上即位之初,与孝贤皇后也一贯豪情深厚,可孝贤皇后当年还不到四十岁,便一病去了,是以皇上对这件事一向引觉得憾。伯元,或许是你情义竭诚,让皇上想起了当年之事,才例外给假的。”
刘文如看着面远景象,再也忍不住了,也抢到床前跪在江彩脚边,失声痛哭起来。杨吉看着她神采,心中一样是说不出的难受,唯恐她哭昏畴昔,伤了身子,也顾不得甚么“男女授受不亲”,把刘文如揽在本身怀里,任由她的哭声越来越大。
现在看来,这个重阳糕之约,是不成能实现的了……
“彩儿……”阮元不肯江彩遭到任何惊吓,只悄悄抱着她的身子,眼泪一点点的落在江彩身上。
想想江彩的病情,阮元心中也非常庞大,江彩高烧了近旬日,以后烧是垂垂退了,可全有力量起家,直到前日才终究多吃了几口粥,和阮元说了几句话,上一天又昏睡了大半日,这番情境,也不知远景如何。
阮元道:“实在江家的事我也晓得,这一两年来,橙里舅祖的身材,也一日不如一日了,家中典卖了很多产业,才勉强撑了下来。又那里比我们这里轻松?”拆开信一看,公然是江昉前来会商江家将来的一封手札,江昉在信中言道,本身已有力筹划“广达”商号,只好把运营之事都交给江镇鸿和江镇鹭去做,可二人才气平平,有力保持湖广盐业,但如果放弃湖广,江家将立即被汪家和黄家赶超,到时候两淮总商之首的位置,就只能拱手让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