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 崔氏弑君[第4页/共7页]

宁喜快步走出宫门，殇公抬眼一看，只见刀枪林立，戈甲森严，宁家的兵士充满宫外，仓猝后退。宁喜一声令下，甲士们一拥而上，将殇公逮捕。世子角听闻变故，仗剑来救，被公孙丁赶上，一戟刺死。宁喜传令，将殇公囚禁在太庙，逼他饮毒酒而亡。这是周灵王二十五年春仲春辛卯日之事。

孙氏府第绚丽，仅次于公宫，墙垣坚毅丰富，有家兵千人，有家将雍鉏、褚带二人，轮番值日巡查。这天褚带当班，右宰谷的兵到了，褚带关上大门登上城楼扣问来意，右宰谷说：“想见舍人，有事商讨。”褚带说：“商讨事情何必用兵？”说着就要拉弓射箭，右宰谷仓猝后退，率兵攻城。孙襄亲身到城楼上，督战扼守，褚带让善射的人轮番瓜代打击，拉满弓站在城楼窗边，靠近的人就射，射死了数人。

右宰谷归去，答复宁喜，说孙家如此难攻，“若不是公孙丁神箭射中孙襄，追兵还不肯退。”宁喜说：“一次攻不下来，第二次就更难攻了，既然箭中其主，孙家军心必然大乱。彻夜我亲身去攻打，若再无功，就当出逃，以避灾害，我与孙氏，已势不两立！”一面清算车仗，先将老婆后代送出郊野，怕一时兵败，脱身不及；一面派人刺探孙家动静。约莫傍晚时候，刺探的人回报：“孙氏府第内有号哭之声，门上的人进收支出，模样非常仓促。”宁喜说：“这必然是孙襄伤重而亡了！”

当时莒黎比公还在齐国，崔杼、庆封奉景公与黎比公缔盟，黎比公便回莒国。

州绰等人在门外，不知门内产生的事。东郭偃假装与他们交好，聘请到中间屋里，摆上酒肉，还劝他们放下剑欢愉喝酒，也给侍从们都斟了酒。

当时孙林父大哥，和他的庶宗子孙蒯住在戚邑，留下二子孙嘉、孙襄在朝中。

崔杼命棠无咎收敛州绰、贾举等人的尸身，与庄公一同葬在北郭，降落葬礼规格，不消兵甲陪葬，说：“怕他们在地下逞勇。”

众大夫都在境内驱逐，献公在车上向他们作揖行礼。献公拜见宗庙、临朝听政后，百官前来拜贺。太叔仪仍称病不朝，献公派人责备他说：“太叔莫非不想让我返国吗？为何拒我于朝堂以外？”太叔仪叩首答复说：“畴前国君出逃，我不能跟随，这是我的第一桩罪；国君在外时，我不能心胸二志，以通表里动静，这是第二桩罪；比及国君追求返国，我又不能参与大事，这是第三桩罪。国君以这三桩罪指责我，我怎敢回避一死！”说完便命人驾车，筹算出逃。献公亲身前去挽留。太叔仪见到献公，泪流不止，要求为殇公停止丧礼，献公应允，太叔仪这才出来列于朝班。

崔杼命太史伯记录庄公死于疟疾，太史伯不听，在竹简上写道：“夏蒲月乙亥，崔杼弑其君光。”崔杼见了大怒，杀了太史伯。太史伯有三个弟弟，叫仲、叔、季。仲又像前面那样记录，崔杼又杀了他。叔也如此，崔杼又杀了他。季又记录，崔杼拿着竹简对季说：“你三个哥哥都死了，你莫非不珍惜性命吗？如果变动这句话，就免你一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