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夜谒[第1页/共3页]

赵昔一人躺在榻上安枕，双目阖着，明月照窗，一室清辉。

少年一愣道：“你看出来了？”

第二日赵昔背上药箱去给齐大少爷看脉，刚走到廊下，只听内里有女人的笑声，便立住问屋外守着的丫环道：“这是令府的女眷？”

我为甚么要用“也”？

赵昔点头道：“韩小兄弟，人前我还是唤你‘七宝’罢。”

赵昔皱了皱眉，拿起他的手腕号脉，手指在少年光滑的背部一寸一寸地按压，检察结束后，令他穿衣道：“这是何物而至？”

赵昔会心道：“肩背上的？”

赵昔闻言思考半晌，昂首笑道：“那么你想和我买卖甚么呢？”

丫环道：“是柳姨娘和白姨娘，另有老爷在里头呢。老爷叮嘱过了，大夫身份特别，不必避嫌，出来便是。”

赵昔好整以暇地坐起来，双腿盘着道：“不敢，赵某等待多时了。”

少年内疚了半天，憋出一句话：“你，你能不能转畴昔。”

赵昔道：“如此，赵某便不避讳了。”

赵昔点头浅笑道：“你两肩高度不一，伤应当偏右边吧。”从少年进房时他就发觉出来，此人并不是关键他，那一掌作为摸索，更是有所保存，不然他点在他的内关穴上，就不止手臂酸麻这么简朴了。

赵昔挑眉：“噢？甚么买卖？”

赵昔道：“我为何不信呢？何况我固然记不起来你的姓名，但看着你总感到有一丝亲热。”这句话就是纯粹在忽悠人了，不过他看出来，这小朋友吃软不吃硬，说两句软话反而有奇效。

这些纹路繁复缠绕，远远看去就像烟萝普通，的确名副实在。

赵昔摸摸下巴，恍然大悟，本来我是断袖么？

少年已经将晓得的奉告了他，非论有没有坦白，已经足见诚意，提出的要求也非他力所不能及，赵昔便道：“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。”

少年神采一黯，赵昔又道：“赵某并无冲犯之意，小兄弟不肯说也罢。我先拟好药方，明日为齐大少爷看病，你循个机遇到我跟前来，我将药方交予你便是。”

赵昔眼观这少年的身量，仿佛比白日里要高瘦些，他五感一贯活络，甚少出错，如果他没出错的话，那就是……缩骨功？

赵昔点头笑道：“既然没有，小兄弟无妨将易容卸了，说不定我见到你的真容，就记起来了。”

此时屋外云开雾散，月光映出来人的表面，恰是白日里阿谁带路的小厮。

那人紧盯着他道：“公然是你……”

赵昔不假思考道：“固然道来。”

少年道：“我不晓得，我见到的有两人，一人身穿道袍，二十往上年纪，一人看着略小些，就是明天齐老爷会的客人，刚好赶在你进府之前，他们分开了。”

被他戳破，赵昔也不觉难堪，仍旧笑道：“赵某因为一场大病，很多畴前的事都忘记了。失礼之处，望小兄弟包涵。”

少年面露不信，但还是抬手将脸上薄薄一层撕了下来，暴露本来的脸孔，眉清目楚，明显更合适他那一身武功。

赵昔细心打量，少年问道：“认出来没有？”

黑影在床前鹄立了一会儿，似是犹疑不定，可赵昔安温馨静地躺着，呼吸绵长，仿佛已经堕入甜睡。他一咬牙下定决计，提掌并指如刀，就向赵昔的脖颈砍去。

赵昔笑道：“赵某并无此意，时候不早了，小兄弟不如先脱了衣裳给鄙人验伤，等明日我再将拟好的药方交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