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美人[第2页/共3页]
因而不得已坐在陶璋身侧,一杯接着一杯,喝得满面红晕,双目盈盈,非常无助。
他不戴冠,长发被一根发带随便束在背后,细碎的发丝散落在鬓角,双眉紧蹙,唇角微勾,似嗔却笑。日光照下来,映得他肤如白玉,稍带醉酒时的红晕,把一池的莲花都比了下去。
赵昔本就不筹算收弟子,更不在乎这些。陶璋次日在家摆午餐道:“先生,我昨儿喝醉了返来,没冲犯你吧?”
秋瑾笑了笑道:“公子好酒量,怪秋瑾仗着公子美意,灌醉了公子,这里特向公子赔个不是。”
赵昔接了酒杯与他饮尽道:“我看这位女人醉得短长,无妨叫人来送她归去罢。”
那人腰悬一柄细窄的长剑,倒是习武之人,天然闻声赵昔那一声笑。却像是闻声甚么奇怪物,甩开女子,乘着醉意两步晃到赵昔身边,单手去抓赵昔的肩膀,喃喃道:“真像,真像。”
陶璋自夸阅美无数,现在才算见到了真绝色,却不想是个男人。内心又是赞叹,又是可惜,傻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半天,那人却毫不将他放在眼里,只用酒后醉醺醺的腔调问:“秋瑾呢?”
陶璋立即道:“秋女人在此陪我们喝酒,你家仆人莫非只要她一个婢女?”
陶璋折扇一敲手心道:“不错,是叫这个名字,先生本来喝过?”
来人一身素净的红衣,男人若穿红,也会穿偏暗点的红色,少有他如许素净惹眼的。
仆报酬莫非:“秋瑾女人是我家仆人的贴身丫环,这恐怕……”
这边秋瑾女人醉意翻涌之时,想的倒是要折在这纨绔手里了。她被送到染心台半年,因为聪明灵透,又有不俗的仙颜,向来受她家仆人的宠嬖,固然是奴籍之身,却过得比朝烟这里普通繁华之家的蜜斯还要优渥。台中的人因为她独得一份宠嬖,也对她比对别的婢女尊敬些。
陶璋偏不肯道:“我对秋瑾女人非常倾慕,想留她多坐一会儿,再者她醉得这个模样,如何奉侍你家仆人?”
来人皱眉道:“哭甚么。”抬手捏起她下巴道:“你哭起来这么丢脸,还是少哭的好。”
赵昔摇点头,表示她不要多管。
仆人陪笑道:“公子恕罪,我家仆人身边婢女虽多,但常常山中喝酒返来,都要让秋女人奉侍仆人解酒。小的这就去请别的歌伎来为公子扫兴。”
赵昔道:“我在你家短住已是叨扰,如何好再让你请我喝酒?”
因而三杯两盏,你来我往,渐生醉意,陶璋的本意是等美人微醺时,将人拉到怀里占占便宜,谁知女子酒力奇佳,一边说些好话与他周旋,一边悄悄地灌酒,把个风月场去惯了的陶璋灌得七荤八素,别说拉到怀里,连女人的小手都没摸着,就被喊来的仆人送回了自家宅院。
韩箐看在眼里,虽与她不了解,但同为女子,见她被难堪,也有些不忍。她人微言轻,便拉拉赵昔的衣袖,低声道:“公子……”
秋瑾笑容一滞道:“这……恐怕分歧端方。”
喝酒请歌伎陪席本是富朱紫家民风,并没有失礼一说。赵昔道:“我原是来赖这里的酒的,你们纵情便可,不必顾虑我们。”
他那些残破的影象里,蓦地闪现出一个恍惚的人影,在满湖莲叶中对他说:“我往这酒里掺了莲子莲心,味道虽苦了,却有一股暗香。苦的就像那女子害羞,‘无端隔水抛莲子,遥被人知半日羞’,就叫‘半日羞’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