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卷 一灯黑夜行 章一百零三 交锋（7）[第1页/共4页]

大师固然常日里不把布衣百姓当回事儿，但再傻的上位者也晓得，这一点绝对不能明目张胆的表示出来。不然，不是说百姓只要造反便能够颠覆皇朝，但起码会影响统治次序，这是统治阶层最不肯看到的。

刘牧之已经坐回了坐垫。天子向来仁慈，没有让他一向跪着。此时刘牧之跟徐明朗两人，都是眼观鼻鼻观心，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架式。

赵宁没去管面前这一百多个来改过州里的百姓，只跟混在人群里的扈红练互换了一个眼神，便径直走到一副“我跟前面这些百姓不是一伙的”模样的赵七月面前，一本端庄的见了个礼，“老姐辛苦了。”

官府的人脱手风雅，不是平常百姓商贾可比，为了逢迎京兆府那些文官的口味，酒楼几次扩建，把处所安插得很宽广，饭桌也多用复古的食案，一应装潢都很素雅，二楼的墙壁窗棂都被撤去，只留下颠末装潢的承重柱，挂上了竹帘挡风雨。

“就眼下情势看，陛下得向家世让步。但是实际上，陛下一定会让步。”

“错了。”

更叫贰心惊的，是天子派寺人旁听三司会审的安排，这是没有先例的，本朝有寺人不得干政的祖训，此举意味着天子对他们的不信赖。如果这不是一次惯例，今后寺人这股权势呈现在朝堂政务中，就更是对大齐既有政治格式的威胁与粉碎！

蓝田山刘氏矿场矿难的案子，一件就顶得上之前的好几十件命案，且它不是纯真的矿难，此中另有很多矿难罹难者家眷，结伴上京告御状而半路失落，再无消息的情节，这才是最暗中最关头的。

赵宁道：“敌强我弱，这是究竟。只不过这不是疆场上两军对垒，朝堂上另有陛下一言九鼎。”

这座酒楼因为临着京兆府，京兆府大小官吏不管是暗里相聚，还是衙门包下酒楼宴饮，都会常常到这里来。

“启事安在？”

白衣会让她腹中胎儿化为一滩血水，刘新城让她八岁的儿子成了一具尸身，刘氏欠她两条命。

“错在那里？”

这是一个让赵宁很欢畅的动静。

恰好这事还被暴光出来，现在民怨沸腾，若不惩办刘氏，何故布衣愤？

此时再为刘牧之说话，无疑是在往本身身上泼脏水，表示自家跟刘氏是一丘之貉，一样的鱼肉乡里、罪大恶极。

“启事再简朴不过：陛下贵为天子，并不想被臣子束缚手脚，更不想向臣子低头。”

家世大臣们面面相觑，鸦雀无声。

徐明朗重重哼了一声，还没说话，就听天子已经开口。一向没有表白态度的天子，这回一张嘴，就做了不容置疑的终究定夺：“刘氏族性命案，交由三司会审，朕会派内侍旁听，期限一个月查明结案！参知政事刘牧之，临时交卸统统官职，回府待命，无事不得分开都城！”

“如果家世态度果断，众意难违，陛下也不得不让步吧？”

徐明朗也是胸闷得短长。没了刘牧之，枢密院、五军都督府的事就不得不延后，需得耗时耗力重新安插，谁晓得还会不会有不测？

很多人都没想到，刘氏竟然会没法无天到这个境地，眼下是承平乱世，又不是烽火乱世，如何能如此视性命如草芥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