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(四)行路难[第1页/共4页]
你可曾见过几个言而有信的山贼?那不是贼,那是绿林豪杰。
除了夜里那一出,她并不记得本身和这少年另有甚么交集。
陈珈兰眨了眨眼,盯着掌内心的石子涓滴不敢移开视野。
“要钱没有要命一条!”
她暗自下定了决计。
“你……叫阿吉,是吧?”她回想起少年的名字。
阿吉摇点头,不待她再开口,将几个铜板往她手中一塞,便扭身往回跑。
“蠢货!”金爷黑着脸甩手就是一巴掌。
“恐怕有风险。如果那人没有被打通倒可放心……”
似是看出了她的踌躇,沉默了好久的阮孟卿欣喜她道:“那少年自有他的公理,你收下便是,何必如此介怀。”
她叹口气,摇点头抛开这些邪念,重新闭上了眼。
是同其他灾黎完整不一样的气质。
他脑筋活络,转眼便拎起荷包晃了晃,笑呵呵地说:“看来大师伙没听清楚,我说的是一人五十两。要么村头您拿出寿玉,要么一人五十两抵命。”
……
“……”
陈珈兰半晌才“嗯”了一声,将这几枚铜钱慎重地收了起来。
这个二十两,不知大师另有没有印象,就是阿谁被擒住的少年用来买命的二十两,也是陈珈兰此去都城的全数身家。
安闲庙里发觉有人手脚不诚恳后,她便一向紧守着承担,半晌没有松弛。究竟是甚么时候,是甚么人,竟然用这一袋的碎石子来了个偷梁换柱,骗过了她的感知?
“诶诶?金爷!等等我!”秦林见势不好,仓猝追着这群山贼拜别,却一时无妨背后吃了一棍,疼得脚下一个踉跄,又立即跌跌撞撞跑了。
他比了个抹脖子的行动。
“这里有三十两,是我和公子路上的川资。”他掂了掂荷包,手上微微使力丢到那少年脚边,“如许,便有五十两了吧?”
“听声音,仿佛是庙里仗义执言的那少年。”阮孟卿凝神听了听后说道。
“银子。”那叫阿吉的少年仍在大口喘气,“你的银子。”
“那就给老子去死。”
他不知凡事物极必反,先是五十两,而后又改口一人五十两,谁知他达到了目标是否又会临阵变卦?俗话说,狗急跳墙,兔子急了会咬人,现下不过是他的威胁触底反弹罢了。
“等一等!女人,等等!”
这世上岂有银子变石子的戏法?
磨不过二人的要求,又感觉他们乃是为了救人道命才不得不消尽了川资,陈珈兰踌躇再三还是带上了他们。
听到他的说辞,陈珈兰有些讶异地望向了他的眼睛。
这又如何能怨他呢?他不过是多说了一句话罢了,又没做甚么,还不满是照金爷的旨意来的么?哪晓得这些人俄然态度就转了个大弯。
“这些钱你留着,不必给我了,本来也不是你的错。”陈珈兰道。
说罢,低头去看掌内心那几个亮锃锃的铜板,想来是经常有人用掌腹摩挲,谨慎庇护,表面澄黄,竟无一丝铜锈,光可鉴人。
板车缓缓前行,山路崎岖不平,颠得车子摇摇摆晃。陈珈兰坐在车上跟着路势高低颠簸,不一会儿便困意上头,有些昏昏欲睡。越是困顿,耳朵却越是灵敏,连阮孟卿主仆二人纤细的扳谈都顺着风传到了耳里。
“这是我从那小子身上搜到的剩下的,另有我本身的……”他抿了抿嘴,脸上缓慢地闪过一丝不舍与果断,“阿祖常说人穷不能志短,他做的不对,但我也没有及时发觉……这便算是我的赔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