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[第1页/共3页]
仰天子圣德,祖宗庇佑,儒师恩蒙,儿得中今科五十九名……”
内阁领政,六部权责清楚,一个万事不敢言、只会唯唯应诺的回声虫,实不为上峰乐见。外放为官,县衙中的胥吏个个都是地头蛇,想要-弹-服,需求雷霆手腕。
“四郎写好了?”
同李淳王忠等使了个眼色,唤来店家,又摆出两桌酒菜,请闫璟谢丕等举子入坐,共饮一觞。
锦衣卫北镇抚司内,火把照亮厅堂,鱼服校尉手按绣春刀,摆列两侧。
若他不是未及弱冠,闫璟必不会如此掉以轻心,给他钻空子、以牙还牙的机遇。
杨瓒摊手,不管职场还是宦海,想要如鱼得水,脸皮必须厚!上一刻扯着脖子对骂,下一刻就能推杯换盏。
杨瓒再退,几近要踩到堆栈门槛。
封好信,杨瓒敲敲桌面,书童顿时复苏。
官-场,权-势。
四个字重重压在头顶,杨瓒唯有苦笑。
杨瓒平躺在枕上,闭上双眼,缓缓呼出一口浊气。
比拟之下,内阁三学士才是位极人臣,当朝大佬。首辅刘健更被弘治帝尊称为“刘先生”。如许的荣宠,平常京官都不敢望其项背。
端起酒杯,闫璟压下心头躁意,重新挂起笑容,对杨瓒道:“我敬杨贤弟。”
“今上为不世出的英主,内阁三学士乃天下共知的贤臣。闫兄金榜落第,大才当得以发挥。富以家学渊源,高升可待。今后必登阁拜相,繁华寿考。”
闫大郎有几分踟躇,似想同闫璟靠近。未料闫璟已对他腻烦至极,对付几句,再不做理睬。
“李兄?”
“已是二更,四郎可明日再写。”
杨瓒谢过,并未作态婉拒,亦无半点奉承,更得谢丕高看。
酒菜罢,世人均有几分醉意。
仿照原身的口气不难,难的是仿照原身笔迹。
堂下一人,苍松而立。
“天然。”官差送报州府,尚需一些光阴。托快脚行商送信,也好令家人放心。
待一众举子行远,杨瓒回身,乍见李淳三人的神采,不由得发展两步。
拜别之时,谢贡士笑对杨瓒道:“杨贤弟幼年意气,我甚钦羡。殿试过后,请至寒舍一叙。”
闫桓又如何?不过是佥都御使之家。在坐的谢丕,堂上但是谢迁谢阁老!是交好阁老之子,还是仰赖佥都御使之家?
三人方觉情感过于外露,赧颜不已。见天气已晚,纵无倦意,也不得不暂退回房,待明日再叙。
低调不错,出头的椽子先烂也没错,但碰到挑-衅-欺-辱,一味哑忍躲闪,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,更会落下脆弱的名声。
摆布逢源之事,非普通人可为。
觥筹交叉之间,只要心聪目明,都会看清楚,杨瓒要交好的是谢丕,而不是刚被一番挤兑,笑容都有些挂不住的闫璟。
“杨贤弟,”李淳笑着按住杨瓒的肩膀,连声道,“好,甚好!”
“动静确切?”
笑话中的笑话,比笔迹分歧更惹人思疑。
“好了。”杨瓒将信交给书童,道,“去睡吧。”
捧杀,向来是杀人不见血,片叶不沾身的最妙手腕。
杨瓒举杯,欣然饮下。
程文王忠互视一眼,晓得本日以后,闫璟必为杨瓒大敌。他们已摆明态度,同杨瓒莫逆,又有谢丕劈面,只能一条路走到黑。
杨瓒一边说,一边留意堆栈内举子的神情。公然,听到“今科魁首”四个字,很多人变了神采。此中之一,便是同闫璟一并前来,抢先出口扣问的举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