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[第1页/共4页]

当真是进也不是，退也不是。

如果杨瓒的成绩有猫腻，三人岂能独善其身？

自作聪明的闫家大郎便是其中俊彦。

闫璟不觉得意，还是谈笑自如。

杨瓒不语，扫过半隐在王炳身后的闫家大郎，眉头微皱。

杨瓒忽而苦笑，摆出一副难堪神情，道：“敢叫闫兄笑话，鄙人才疏学浅，不擅诗词之道，不敢妄出批评。”

堆栈掌柜情知不妙，紧紧拉住孙子，低声道：“快诚恳些，不诚恳，转头让你爹抽你！”

他若躲不过，便把挖坑的人一起扯下来，踩着对方的肩膀爬上去。

闫璟看着杨瓒，等着看他如何应对。

闫家的仆妇都敢指着杨家啐一口，对劲道：“有胆量便去告！民告官，先上板子，再放逐千里，看你杨家有多少爷们去边疆挨鞑子的刀剑！”

此地不是保安州，更不是涿鹿县！

自此，两族仇怨渐深。

京师重地，刑部衙门，顺天府，锦衣卫，东厂，哪处不是睁大眼睛，盯着这些春闱的举子？被前二者存眷，另有喊冤的余地。赶上锦衣卫和东厂，不死也要脱层皮！

此事本该就此告终，哪想到，放妻半月，同闫氏子-私-通-的女子难产而死。闫氏半夜间酣醉，出错落水，染上风寒，也是一命呜呼，族中一脉就此断绝。

说话时，杨瓒拱手施礼，做出谦善姿势，更显得朴拙。

杨氏不肯罢休，闫氏骗婚本就在理，万般无法，只能承诺放妻。

只这杨瓒，看似木讷，话语未几，然目光腐败，脾气实有些摸不透。

笑容微敛，闫璟终现出几分正色。

能够。

不但杨瓒四人咬牙切齿，领头发难的举子亦是皱眉。

他先时就感觉不对，此人明着是为他说话，实际却在挖坑给他跳，更是一挖一排，一个比一个深。

“毫不会有错。”书童道，“进京之前，我得爹娘叮咛，特地记过，那是闫家大郎，亦是今科考生。”

直到杨氏出了杨瓒，天赋聪慧，不满十岁便中童生，院试、县试、乡试、会试，一起走来，带给全族莫大希冀。

闻闫大郎落榜，父亲尚觉遗憾，在书房感喟。闫璟倒是光荣。如许的人入了宦海，不但不能成为助力，反会拖后腿，还是分开考场，放心做个大族翁的好。

“非是过谦。”杨瓒端方面孔，摆出一副墨客意气，道，“吾实非机灵之人，只得蒙师赠言‘文以拙进’，服膺贤人之言，以勤补拙，不忘自勉，方有本日。”

原因？甚么原因？

此人呈现，闫大郎当即双眼发亮，看得杨瓒心头一跳。

每逢科考，舞弊都是悬在考官和学子项上的一把利刃。特别春闱，稍有不慎，引得流言四起，必锋锐加身，血溅三尺，局面再没法挽回。

闫氏族长先是大惊，查证失实，赶紧赔罪，更令闫家子跪在祠堂，欲接回杨氏女。怎料同闫家子轻易的女子突入，一头撞在门柱，几乎一尸两命。

弘治年间东厂无权，锦衣卫也是个刻薄人在掌管，但诏狱还是存在，出来住几天，身上不受伤，精力也会遭到培植。

事情传出去，捕风捉影者必不在少数。纵是一身明净，入朝为官后，也多会为上峰不喜，升迁困难。

闫璟笑对杨瓒，眸光流转，光彩无穷。

一个小小的贡士，不将满朝文武看在眼中，自比杨大学士，的确浮滑无谓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