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[第1页/共4页]

书童杨土趁机凑过来，低声道：“四郎，最早说话的我不熟谙，他身边的那人我识得。”

此番春闱，涿鹿闫家也有后辈赶考，均名落孙山，无一例外。唯有京师闫家有子高中，且位列前十，大有篡夺一甲之势。

穷究起来，今科贡士，多数都有“怀疑”，都会牵涉在内。

一人带累全族，不能冲死人生机，只能将锋芒对准杨家。

直到杨氏出了杨瓒，天赋聪慧，不满十岁便中童生，院试、县试、乡试、会试，一起走来，带给全族莫大希冀。

本朝早有先例。

“是闫家人。”

这句话打击面实在太大，已然超出“界定”范围，话题扯偏，与王炳所言完整不是一个品级。后者只针对杨瓒，此人却几近将今科贡士一网打尽。

堆栈掌柜情知不妙，紧紧拉住孙子，低声道：“快诚恳些，不诚恳，转头让你爹抽你！”

杨氏有多盼望杨瓒金榜落第，闫氏就有多想将他踩在脚底。

只这杨瓒，看似木讷，话语未几，然目光腐败，脾气实有些摸不透。

杨瓒微顿，问道：“你可看准了？”

秋闱高中，春闱亦可落第。乡试在后，谁言会试不能一鸣惊人？

王炳等气势高涨，面庞对劲。更有一名举子扬声道：“乡试末流，如何能跻身春闱百名？其间必有原因！”

涿鹿闫家的事，他本不想管，何如闫大郎笨拙不堪，自作聪明，差点获咎满榜贡士。

俄然，门别传来一阵人声，数名澜衫举子入内，为首者四顾张望，奇道：“这是如何了？”

三年后又是春闱，既有先科，又有掉队，那里另有本身出头之日？

弘治十二年，己未科舞弊案前，倒下的不但唐寅，更有曾为东宫讲学，时任礼部右侍郎的程克勤。

待体味后果结果，当即皱眉，看向王炳等的目光非常不善。正要出言，忽听身边人道：“这几位仁兄应是酒醉，口出无状，当不得真。”

话声未落，堆栈中的氛围已为止一变。

事情闹大，恐又是一场“舞弊案”！

李公是谁，临时非论。单拿他与杨廷和作比，是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？

想到这里，杨瓒重新扫过王炳等人。

杨家纵有万般委曲，也没法上告。

此地不是保安州，更不是涿鹿县！

闫桓同杨廷和反面，几番弹劾，大有水火不容之势。杨大学士为今科考官，除了已经站队的官宦监生，疯了才会同闫璟莫逆订交。

声音亲和，语态轻缓。

闫家？

闫璟笑对杨瓒，眸光流转，光彩无穷。

“杨贤弟幼年英才，我甚是佩服。满朝之上，唯有杨大学士堪与并提。然诗词亦非小道，朝中李公多有推许，言‘文必秦汉，诗必盛唐’。贤弟觉得如何？”

“毫不会有错。”书童道，“进京之前，我得爹娘叮咛，特地记过，那是闫家大郎，亦是今科考生。”

王炳等人终认识到不对，酒气退去，神采开端变白。

“非是过谦。”杨瓒端方面孔，摆出一副墨客意气，道，“吾实非机灵之人，只得蒙师赠言‘文以拙进’，服膺贤人之言，以勤补拙，不忘自勉，方有本日。”

有好处牵涉，便不惮将事往坏处想。杨小举人醉死，难言没有闫家人的手脚。

堂上本就与杨大学士反面，这厢动静传出，必被添油加醋，扯上朝堂。届时，纵非堂上教唆，凭“闫”之一姓，便脱不开-干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