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[第3页/共3页]

一名年不及五旬，却满头白发的男人被搀着走来。其身上披着布袍，肩背裹着绷带，模糊排泄赤色。

殿试日期推迟，于他而言并非好事。比起同榜贡士，他做策论的程度只能算劣等。颠末数日苦练，勉强可挤入中等。

只累死十六个杨氏族人有何用？想要压下杨家四郎，只需送他亲爹上路，诸事可成。

“不过甚么？”

无端方不成周遭。

杨瓒搁笔，拿起布巾擦了擦手。

杨瓒倒是听得心惊。

有家人在朝为官的贡士，多少晓得内幕，比别人更添一分担忧。

论理，杨父乃是不惑之年，称不上“翁”。但杨瓒已是贡士，殿试过后，再不济也是三甲同进士，官身有望。

“民为水，君为舟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。”

弘治十八年……

“是吗？”

“杨老爷高中今科春闱第五十九名，不日将要殿试面君。跟着杨老爷的书童交代，这封信必送到杨宅，交到杨翁手中。”

听到此言，少女头也不抬，仍一心瞄着花腔子。

“可说是因为甚么？”

见此，杨瓒松了口气。

堆栈中，李淳程文王忠获得动静，和杨瓒的反应大不不异。

此番未能得中，又在闫璟处落了不是，几乎变成大祸，闫大郎很有几分郁郁。见到父亲母亲，只是草草施礼，借口行路怠倦，早早回房安息。

朱厚照听得当真，但能真正听出来多少，唯有他本身晓得。

快脚长出一口气，脸上带出几分忧色，忽见男人腰间麻带，忙又收了归去，正色道：“我从京中来，带有杨老爷的家书。”

开初，杨瓒故意藏起手稿。

杨土承诺一声，将半块酥饼一口塞进嘴里，鼓着两边腮帮子推开门，噔噔噔下了木梯。

丫环垂首，神采煞白，再不敢多说一个字。

少女嘲笑，破钞银钱高低办理，倒是不能成事。

弘治帝，貌似是个短折的天子？

“哎，对，送信！得快送信！”

杨瓒关门苦读，白日闻鸡起舞，夜间秉烛达旦。不至头吊颈锥刺股，也有了冒死三郎的架式。

“中了！另有四郎的手札！”

表示杨土不必再说，杨瓒坐到椅上，单手撑着下巴，指尖无认识划过镇纸，渐渐堕入了深思。

“治国之道，不在事事亲为，而在御人。”

父死必当服丧，苦候三年，何种手腕用不得？

“没有。”杨土点头，“只说推迟，没提及因。不过……”

随后想想，杨土整日跟在本身身边，不管多谨慎，也总有忽视的时候。何况，家书已经送出，再做防备，不过量此一举。干脆放开手，将练字的纸交给杨土，让他烧掉。

杨土靠近了些，抬高声音道：“我听在堆栈用饭的脚夫念叨，说他有侄子给工部侍郎家送菜，听厨下说，天子罢了午朝，又罢了早朝，他家老爷有五六日没出府门了。”

杨瓒不觉得意，决计勤练台阁体。

少女俄然抬开端，眸中凝出一抹暖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