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[第2页/共3页]
“大郎未中,杨家的四郎倒是中了,姐儿此时去,也好安抚……”
拍开木门,男人大声道:“三叔,四郎中了,中了!”
杨土承诺一声,将半块酥饼一口塞进嘴里,鼓着两边腮帮子推开门,噔噔噔下了木梯。
杨瓒搁笔,拿起布巾擦了擦手。
笔锋微顿,墨迹落在纸上,杨瓒微微皱眉,道:“你且去看看。”
“朝臣言,厂卫乃天子鹰犬。此言不假。”弘治帝顿了顿,减轻声音,“然鹰的爪上有环,犬的颈上有绳,其不过看门捕盗之用,生杀皆握于尔手。”
忠心也好,其他也罢。过了杨土这关,其他都好说。
都城以外,送信的快脚已到达涿鹿县。探听着寻到杨家,见到门上挂着白幡,族人个个带孝,不由得吃了一惊。
无端方不成周遭。
“红姐儿,大郎返来了!”
“是吗?”
快脚长出一口气,脸上带出几分忧色,忽见男人腰间麻带,忙又收了归去,正色道:“我从京中来,带有杨老爷的家书。”
后宅中,一个小丫环急仓促行过,穿过一座跨院,寻到娇客暂居处,同看门的丫环私语几句,得了几个铜钱,欢乐拜别。
“恰是!”
“我这就去。”
快脚不至下九流,身份也是不高,见到杨瓒家人,自要恭敬非常。
快脚一起被拽着,根本来不及张口。
“我奉父母之命暂居于此,为的是甚么,你也清楚。舅母的心机实不成取,你也别眼皮子太浅。”
“可说是因为甚么?”
丫环瞧了瞧,又道:“红姐儿不去看看?”
“亲贤臣远小人当然不错,然朝中多君子,亦不能少了小人。君子可用,小人亦可用。君子刚正,小人诡诈,如何用,需得由尔掌控。”
书童有些脸红,还是不平气,道:“虽没看过别人,但比先时确切好上很多。我嘴拙,说不出幸亏那里,四郎却不能不信。”
少女嘲笑,破钞银钱高低办理,倒是不能成事。
说话间,屋内奔出一跛脚男人,一样麻衣在身,脸上亦带着狂喜。
杨瓒倒是听得心惊。
杨瓒轻笑,道:“你才看过几小我写字,就知我写得好?”
见到快脚,男人面带冲动,问道:“但是我家四郎的家书?”
听到此言,少女头也不抬,仍一心瞄着花腔子。
“恰是。”男人带着几分防备,问道,“你是何人?”
殿试日期推迟,于他而言并非好事。比起同榜贡士,他做策论的程度只能算劣等。颠末数日苦练,勉强可挤入中等。
功-夫不负苦心人,如此好学苦练,羊毫磨秃三支,策论总算小有所成,连写出的字都好上很多。虽不及杨小举人,却也有了几分风骨。李淳三人见过,都是连连点头,收回赞叹之声。
“治国之道,不在事事亲为,而在御人。”
与其耗操心机,画虎不成,倒不如中规中矩,脚结壮地。
“四郎考中了?!”
弘治帝谆谆教诲,恨不能将毕生所得全数灌输给太子。
留在闫家这些光阴,少女事事看在眼中,只觉这一家都是烂泥扶不上墙,不堪大用。舅母那点心机更是好笑至极。
杨土靠近了些,抬高声音道:“我听在堆栈用饭的脚夫念叨,说他有侄子给工部侍郎家送菜,听厨下说,天子罢了午朝,又罢了早朝,他家老爷有五六日没出府门了。”